“是,若是屬下不幸暴露,屬下知道該如何做”雪楓的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他忍了忍,道,“世子爺,屬下乃是當年寒羽軍副將甘興之子甘無澤。”
陸偃閉上了眼睛,良久才睜開,“不用再喊我世子,本座乃是東廠廠督陸偃”
他的眼底一片血紅,憤怒之火在眼中燃燒,“你可知道,若你今日不是甘興之子,本座會將你碎尸萬段”
甘無澤哭出聲來,他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起身,縱身從窗外躍出。
定遠侯世子,怎么可能會是閹人呢
陸偃的心頭,如有人用利刃割過,刀太過鋒利,抽出來的時候尚且感覺不到疼痛,可是,當血慢慢地流出來,疼痛遍布全身,痛徹靈魂。
但他不能怪誰,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真臘村坐落在龍首山的南面,山里的村民據說世世代代在這里已經住了數百年了,進山的路只有一條,往里走上十多里,便是漫山遍野的荊棘樹林,野獸在山中吼叫,本事再大的獵人都不敢往里多走一步。
午后,一支吹吹打打的迎親的隊伍來到了村子里,今日,里正嫁女兒,外面還是國喪,可這小村子離縣城還有數十里路,誰會管呢
里正的女兒名叫紅綃,是這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今年十七歲了,生得姿容俊美,一直沒有說到合適的婆家。多是紅綃自己瞧不上,她娘問她到底想要嫁個什么樣兒的,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一年前,她每日夜里總是做夢,夢到有個高高大大的漢子在她的窗邊偷看,她醒來后撐著燈盞去看,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有時候,她還夢到那人近了她的身。
直到十日前,她做了個不該做的夢,醒來后,她身上有些異樣,床褥上還有痕跡,她頓時嚇壞了。
后來,有人來提親,她不得不答應了,哪怕她要嫁的人是個十里八村都沒有聽說過的人,叫摩勒,是個外地人,愿意出十兩金子娶她。
新娘子很快上了花轎,紅綃坐在花轎里,懷里抱著一個青瓷瓶子,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該如何度過今晚的洞房花燭。
她昨晚才知道,她做的那個夢,是如此羞恥,娘親告訴她,若是沒有落紅,她就是不貞。
淚水落了下來,花轎顛顛簸簸,在山路上行走,走得很不穩,但紅綃卻巴不得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突然,花轎落了下來,巨大的沖擊令她不得不回過神來,只是,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花轎便朝地面翻滾去,紅綃已經什么都顧不上了,她發出了巨大的尖叫聲。
花轎往下的沖勢被止住了,紅綃被人一把從轎子里拉了出來,她如同麻袋一樣被人甩在了背上,背著就往山下跑。
“不,站住”
后面有追兵,紅綃扭頭往后看去,她看到了什么一群黑皮卷發,如同魔鬼一樣的人跟在她的后面,她嚇的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真臘村離蓮池宮苑不到三十里地,雪楓背上背著個人,朝前看了一眼,后面的追兵不知道什么緣故,停了下來,他將人甩在地上,靠著一棵大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