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不待周又頡說話,他手指撫著茶杯,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杯身上的折枝蓮凸起的紋路,心頭在打鼓,面上卻不露分毫,笑道,“若今日來的是令夫人,自然就由我嫂嫂出面招待了。不知周大人有什么話要說,小子只是郡主跟前跑腿的,若是朝廷大事的話,聽周大人的令愛說,我大哥要來陜西了,不如周大人等兩天,我大哥來了再說”
周又頡渾身一顫,冷汗已是如雨一般地爆出來,“我,我,我女兒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吧”
蕭恂是誰總領西北疆域的將帥,他的行蹤一向都是絕密,可是卻從他的女兒的口中泄漏出來,這豈不是死罪
蕭惟一笑,“今日,在花萼樓喝酒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我有什么能耐,敢造這樣的謠”
周又頡忙起身,鄭重地朝蕭惟躬身行禮,“四爺,還請四爺幫本官在郡主跟前美言,小女道聽途說,還請郡主看在小女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原諒則個。”
蕭惟不為所動,“我嫂嫂過年之后,才十三歲呢,令愛比我嫂嫂還大一歲呢,我都不好意思幫周大人把這話帶給我嫂嫂。”
周曉雙被吊在花萼樓的屋梁上已有兩個時辰了,她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已經被勒成了慘白色,頭發凌亂,衣衫不整,活像是被人凌辱過一般,來看熱鬧的人,將花萼樓都擠滿了。
周曉雙先是生氣,后是發怒,此時,所有的銳氣都被消磨干凈了,只剩下哀傷與幽怨。看到母親前來,她頓時哇地哭出聲來,“娘,救救孩兒”
尹氏哭得肝腸寸斷,索性一屁股坐在樓板上哭道,“不過是兩句口角,何必如此折騰我女兒呢這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你這殺千刀的,沒事你惹人家位高權重的人做什么啊”
尹氏指桑罵槐,原本是為女兒造勢,誰知,她話音方落,就有人譏笑道,“哎呀,這么說,令愛只能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了”
“可不是,想當年,我這映月樓里來了套異域的首飾,咱們周公主硬是強行花五百兩銀子買了去,這可是連本都沒有賺回來,從波斯國進的貓眼石都不止五百兩銀子呢,瞧還在她頭上。”
“嘖嘖,這是只能欺負咱們老百姓,不知道怎么欺負習慣了,今日,算是踢到鐵板了。”
周宵塵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他垂著眼,哪兒都不敢看,恨不得有道地縫,他鉆進去算了。
尹氏罵不下去了,就在這時,周又頡來了,身后跟著杜沅,一見到杜沅,周曉雙恨不得化身為惡鬼,將杜沅一口吞下去。
杜沅懶得搭理周曉雙,她是奉姑娘的命前來收回白練的,走到周曉雙跟前,輕輕地拍了拍周曉雙的臉,“這小娘子生得如此美艷,這張臉看著可真是令人糟心。”
周曉雙怒不可遏,這是將她的原話,奉還給她呢,她正要朝杜沅啐一口,杜沅笑了,“周姑娘,你若是得罪了我,你就在這里繼續掛一日吧”
周曉雙的氣焰頓時便萎靡下來了,她忍著氣,等杜沅將她從梁上放下來,她正要朝杜沅出手,周宵塵忙攔著了她,朝杜沅拱手道,“多謝姑娘”
第三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