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胡說。”蕭恂用手指隔空點了點一泓禪師,“龍王太子乃是水中的游物,若是要抬舉本王,也要說本王乃是天神下凡。從本王進了你這白馬寺開始,這人就一直眼睛不離本王,本王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姑娘,這么深情脈脈地看著本王,也不怕本王的王妃吃醋”
一泓禪師笑道,“這位是摩騰禪師,乃是從天竺的高僧,他穿越了千山萬水來到中原,途徑西涼國天梯山的時候,說是看到了千佛呈現,摩騰禪師欲在天梯山鑿千尊佛像,誰知,西涼王野利卓不但不答應,還誣陷摩騰造謠生事,欲將他的舌頭拔出來,看是不是千年不爛。”
謝知微扶著容氏從大殿里出來,正好聽到了,她感覺到容氏的腳步一頓,便知容氏動心了,不由得朝蕭恂看去。
蕭恂略一沉吟,道,“這也不是不可以,區區一個天梯山而已,不過,若是鑿佛像,大和尚,你心里頭的佛長什么樣兒”
摩騰禪師聽不太懂,茫然地看向一泓禪師,一泓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對蕭恂道,“王爺,佛乃未來人,人是過去佛,人長什么樣,佛便生什么樣”
蕭恂見這老和尚挺懂事,很滿意,便一口答應下來,“行,讓這大和尚在這兒好好修行,把中原話說話,最好能夠把天竺的佛經好好地傳一點給我們,讓這世道早日超生。”
一泓禪師笑道,“有王爺在,便是活菩薩現世,這世道便是最好的世道。”
蕭恂在自己娘和媳婦面前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哎呀”一聲,“你這老和尚,分明是個很好的使節啊,要不,把你這禪杖換成節杖“
一泓禪師也不生氣,呵呵一笑,轉而對著容氏和謝知微見禮,“齋飯已經準備好了,兩位女施主,請這邊請。”
白馬寺禪院古樸盎然,齊云塔高聳入云天,蒼松翠柏,碑刻如林,殿宇重重,佛香在空中彌漫,處處都顯露著莊嚴肅穆的氣氛,令人為之精神一震。
齋堂設在齊云塔的旁邊,在幽靜的氣氛中用完了齋飯,太陽已經偏西了,一泓禪師和摩騰二人送蕭恂三人出門,到了門邊上,摩騰的目光依舊念念不舍地追隨著蕭恂。
蕭恂指著山門內的一塊空地,對摩騰道,“好好干,本王把這塊地給你,將來你死了,若是能結成舍利,本王就在這里給你建造一座塔,世代為你供奉。”
摩騰竟然聽懂了,他激動不已,卻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道“阿彌陀佛”。
從白馬寺的山門里出來,容氏的馬車行駛在官道上,她掀開馬車的簾子,朝蕭恂招招手,蕭恂忙策馬過去,問道,“娘,有什么吩咐”
容氏回望了一眼后面的白馬寺,對蕭恂道,“那個僧人說想造佛像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你父皇,為安國,為定遠侯,為王爺,為阿偃,為那些死去了的,還活著的人都造一尊佛像,供奉起來,讓我這個活著見證者心里舒坦一些。”
蕭恂忙道,“母后,您說了算”
夜里,謝知微躺在蕭恂的懷里,聽蕭恂說了這話,她想了想道,“娘自從見過大哥哥之后,情緒就很不好,若是如此,她將來有了要做的事,有了目標,也是好事。”
容氏堅持了十五年,令她堅持下去的動力便是蕭恂,而蕭恂如今建功立業,漸入佳境,她的心里沒了牽掛,便是一件很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