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好思與楊鏡川乃是表兄弟,只錢家潦倒,錢好思父母雙亡之后,便投奔嫁到了楊家的姑姑,與楊鏡川成為了同窗。
楊鏡川學識有限,錢好思幫襯他不少,府試之時,楊鏡川的母親聲淚俱下地求錢好思,讓他遲三年再參加考試,表兄弟倆既然生得比較像,不如錢好思為楊鏡川代考一場。
錢好思這才知道,恩情難還,他原本對功名便沒有太多念想,不得已,答應下來,事成之后,楊家許他一千兩銀子。
誰知,楊鏡川府試第三名,取得了好名次,而錢好思拿到了銀子從楊家離開的時候,遇到了劫匪,對方搶走了他的銀子,沒有要他的命,卻打斷了他的雙腿。
那些劫匪分明不是劫匪,而是楊家的護院,錢好思在楊家住了那么多年,怎么會不認識
機緣巧合之下,正好被生擒寧王,凱旋而歸的蕭恂所救。
他便成了蕭恂埋在西涼的一枚棋子,誰能想到,他竟然還能立此大功。
“這樣,你先留在這里,你對這里熟悉,正好幫襯本王的岳父。你這條腿么”蕭恂摸著下巴想了想,“本王王妃的表哥崔三郎要來了,日后,有機會,讓他幫你瞅瞅”
錢好思對這條腿已經沒有什么念想了,但蕭恂如此體恤下屬,這令他感動不已,只想肝腦涂地,自是遵命。
此后,錢好思為了西涼這塊土地上的人民,他東西南北奔波,推廣紅薯種植,開設學校,教化百姓,立下了汗馬功勞,此乃后話了。
次日,蕭恂便和陸偃各自帶了親兵,身后跟著蕭恂的兩萬鐵鷹騎,浩浩蕩蕩地出了興慶府,他得意地對陸偃道,“大哥,我那岳父不愧是探花郎,很有一套治國策略呢”
陸偃不由得哈哈大笑,“這話,你敢當面跟謝大人說嗎”
蕭恂摸摸鼻子,靦腆地道,“我不敢”
陸偃笑得開懷,兩人在路上沒有多停歇,日夜兼程,年前的頭一天,終于進了真定府。
兩人先來到了無定河邊,陸偃將拓跋思恭的人頭放在地上,對蕭恂道,“阿恂,你幫我祭告他們吧”
蕭恂的心痛得一抽一抽,但他沒有勸大哥,而是遵命跪了下來,將香點燃,伏在地上,低聲道,“姑父,姑母,寒羽軍的前輩們,你們不要怪大哥”
陸偃站在一邊,狹長的鳳眼看似平靜得如同被凍住了的無定河,波瀾不興,可眼底的悲痛弄得如墨一般,化不開。
雪下得很大,街上積雪頗深,謝知微便沒有出城相迎,蕭宅的大門敞開著,蕭恂和陸偃二人均在門口下了馬,謝知微穿著厚厚的緙絲枝梅紋貂裘斗篷,頭上戴著兜帽,領著府里的下人媳婦丫鬟們等在門口。
她看到蕭恂和陸偃,便忙喊道,“阿恂,大哥哥,你們一路安好”
“好”
蕭恂翻身下馬,沖了過來,一把將謝知微抱起來,緊緊地在她的臉上貼了一下。
陸偃則慢一些,捏著馬鞭子過來,站在謝知微面前上下打量她,笑道,“比先前長高了好些”
“那是,我吃得好,睡得好呢”謝知微牽了蕭恂的手,兩人走在陸偃的身邊,她也細細打量陸偃一番,“大哥哥的氣色比先前也好了許多。”
陸偃心懷舒暢,道,“我這一路行軍走馬,與在京城里大不一樣,每日里沒有太多時間,有時間自然要好好養神,沒想到,精氣神反而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