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聽聞,嚇得肝膽欲裂,正要呵斥蕭惟不許胡說,卻見蕭恂淡然一笑,“不錯,我就是昭陽帝的兒子。”
他站起身來,拉起了蕭惟,“你敢不敢跟著我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蕭惟百感交集,他原本以為他會一輩子像個下人一樣在襄王府里過活,是大嫂將他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下,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幫大嫂打理庶務,如今,大哥卻讓他上沙場殺敵
“我既然是你的弟弟,我為何不敢”蕭惟抬起頭來,眼神堅毅地看著蕭恂,“嫂嫂說,我天生就該是你的臂膀,別人能夠跟著你建功立業,我為何不敢”
“行,走吧,喝酒去”
蕭恂轉身朝外走去,蕭惟跟在他的身后,等踏出了院門,冷風襲來,他渾身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他要跟著大哥去征戰沙場,他能做什么
花楹見蕭惟離開,情不自禁地跟著往前走了好幾步,她的兒子到底有沒有怨恨她她想了想,卻又覺得,怨與不怨都不重要了,他已經長大了,他以后有了好的前程,這就夠了。
不多時,謝知微讓人去把俞應治一家請來,又親自去請了容氏。
剛剛到了正堂,陸偃已經來了,正和蕭恂,俞應治在說話,說起紅薯,俞應治滿心喜悅,“在下已經去了信,給從前的好友,讓他帶紅薯一起過來,他說他會趕在三月天到這里來,有了他那一批種子,不出兩年,這邊的百姓就有飯吃了。”
俞應治道,“王爺,陸大人,這紅薯是番人從海外運進來的,南邊一代叫番薯,在下是瞧著它的顏色呈紅色,就取了個名字叫紅薯。這種紅薯啊,果子埋在地下土里,挖出來后就能吃,生吃熟吃都好,甘甜,產量又高,廣種耐瘠,是個好東西“
俞應治說起紅薯來,就喋喋不休,王氏看到之后,難為情地對謝知微道,“我們家老爺啊,把紅薯看得跟親孫子一樣了。”
王氏說話詼諧,逗得謝知微等人大笑。
正堂里氣氛極好,幾盆淡黃色的水仙也開了,節日的氣氛極為濃厚,這令遠征回來的人,心頭漸漸地一片寧靜。
今晚,陸偃喝了不少,他起身的時候,腳步趔趄了一下,蕭恂忙一把扶著他,“大哥,我送你回去。”
表兄弟二人從院子里穿過,雪停了之后,空氣格外清冽,隱隱透著花香,幾叢紫竹在風聲中,如龍吟鳳嘯一般,陸偃駐足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阿恂,這里適合養老呢”
蕭恂扶著他,不由得笑了,“大哥,你老了,我們就這樣住在隔壁,我每天都陪你喝酒,好不好”
“嗯,喝郡主釀的酒,春天喝桃花釀,夏天喝荷花酒,秋天喝桂花酒,冬天喝梅花酒”
陸偃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的腳步有點飄,蕭恂扶著他,回到了前院他住的書房,將他放在書房隔間的內室里。
陸偃將自己摔在了床上,朝蕭恂擺擺手,“夜深了,你回去吧,阿恂,等我把西涼拿下來了,我回一趟京城,等大事定了,一切都好了”
蕭恂站在窗邊,等陸偃沉沉睡去,他才離開,關好了門,對守在門外的米團道,“好好服侍大哥”
“是”米團和芝麻忙恭敬地低下頭,等蕭恂走遠了,二人才抬起頭來,慢腦門都是汗。
謝知微已經將袁氏送到了隔壁,她站著說了會兒話,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