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大約是說,誰知今日,四大家竟是各自為政了。
但海宗平一想到,謝家如今站在了宸王這一支,他也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沒有用了。
皇帝立了不到兩歲的八皇子為太子,但誰都知道,八皇子體弱多病,在母腹中便中了毒,別的孩子一歲就會走路了,聽說八皇子兩條腿都抖不直,一看就不是個健康的孩子,將來如何坐得穩龍椅
皇帝雖然立了太子,可誰也沒有把這個不到兩歲的孩子當一回事,沒有母族,沒有母親,跟著祖母,住在寺廟,將來直接出家的可能性都比坐上龍椅的可能性要大。
也正因此,海家覺得有了機會,從皇帝立太子的那一日開始,海家就在蹦跶,希望能夠舉一族之力,助蕭昶炫上位,那時,海家與如今就不一樣了。
海宗平并不覺得謝家是在助蕭恂登帝位,畢竟,蕭恂乃是襄王的兒子,哪怕現在外頭有很多傳言,說蕭恂乃是昭陽帝的兒子,海宗平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話不投機半句多,謝眺很快便端了茶。
海宗平從謝家出來,忍不住啐了一口痰在謝家的門前,背著手朝馬車走去,怒不可遏,心頭道,謝家如此不識時務,氣運有限,大約也就這兩年了。
謝家的小廝提了水,將海宗平踏過的每一寸土地都洗了一遍。
炎炎夏日到來,東暖閣里,依然如往年一樣熱,但皇帝卻感覺不到,只放了兩個冰鑒,屋子里的小太監熱得都中暑了,皇帝卻裹著一床薄被,聽海家買通了的小太監在說四皇子殿下的好話。
“四皇子殿下一直惦記著皇上,聽說皇上身子不好,整日里抄寫經書,抄了一千卷地藏菩薩本愿經,前些日子,觀世音菩薩成道日,殿下將這些經書供奉到了法門寺,為皇上祈福。法門寺的主持都贊嘆殿下孝順呢。“
李寶楨淡淡地看了那小太監一眼,立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
他修煉了一身好本事,這大熱的天,硬是不見他鼻端有一滴汗水。
皇帝的病情好了些許,精神勁兒也跟著起來了,總算能說點簡短的句子了,但人也糊涂了,問李寶楨,“老四呢”
李寶楨忙上前道,“皇上,四皇子殿下被皇上圈禁了,皇上是不是要把兩位皇子放出來”
“圈圈禁”皇帝愣了一下,臉一沉,想了想,道,“讓,讓他們來,來見朕,阿偃呢”
李寶楨道,“督主就快回來了,說是給皇上帶回來了秘藥,皇上服用之后,會好起來。”
“郡主,郡主,讓郡主來給朕醫治。”
李寶楨答應了一聲,朝旁邊的小太監們使了個眼色,小太監們忙將那說四皇子好話的小太監拉了出去,扔在了外頭。
三皇子和四皇子進宮來見皇帝的時候,皇帝正好睡了,兩人在外頭磕了頭,又被帶回了府上,雖依然在圈禁,但好歹出來見了點陽光,頓時令二人精神一震。
年后,按照計劃,蕭恂準備回北地,西涼這邊,蕭恂圍城的時候,沒藏諒祚正好不在京城,沒藏家族的人便帶著小皇子逃到了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