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昶炫自然聽懂了廖匡圖的話,他也知道,這些人跟著他,圖的是什么,卻故意問道,“為何本宮反而成了大雍的罪人了”
他看向窗外寬闊的庭院,銀安殿上歇山頂一角和綠色的琉璃瓦,心頭一陣激動,他雖然暫時沒有封王,但既然父皇不下旨,其中必定含有深意。
“殿下,若國無長君,社稷必亂,遭殃的必然是百姓,倒霉的也是大雍,殿下明明有擔任社稷之能,卻不愿挺身而出,將這江山社稷的大寶押在一個稚兒身上,難道不是大雍的罪人嗎”
這番話,說得蕭昶炫心頭一陣舒暢,卻為難地道,“那眼下,本宮該如何是好”
“殿下,太子殿下在廢后的肚子里時,便中過毒,若非端憲郡主那妖女逆天行事,如今哪里還有什么太子殿下”后面的話,廖匡圖有些說不下去了,可是,他一抬頭看到蕭昶炫鼓勵的目光,便又道,“殿下,太子殿下本來就不該來到這世上,臣請殿下為大雍百姓著想”
說著,廖匡圖跪了下去,別的幕僚們也紛紛效仿,“請殿下看在大雍百姓的份上,看在祖宗江山的份上,早做決斷”
蕭昶炫閉了閉眼,臉上顯露出悲痛的神色,“小八,他,乃是本宮的兄弟啊”
廖匡圖已經說到這里了,當然不能半途而廢,他憤然道,“殿下,若殿下心中只有兄弟情義,沒有江山社稷,請恕在下不能再追隨殿下”
蕭昶炫大吃一驚,“先生何出此言”
廖匡圖道,“殿下,從古至今,哪一個成大事的君王拘小節別說兄弟情深,哪怕是父子殿下,您若是不想辜負大雍的臣民,便只能辜負這皇家親情”
好話可不能讓蕭昶炫一個人說盡了,徐仲雅忙道,“殿下,殿下聽說過當年的昭陽之變嗎”
蕭昶炫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他震驚不已,雙手緊緊地扶著椅子把手,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這些幕僚,“你們,你們是想,讓本宮,效仿父皇嗎”
“殿下,當今皇上英姿蓋世,武定四方,壽康之治,式昭文德,而這萬世之功,若無當年的昭陽之變,又從何來”徐仲雅道,“殿下,那孩子孱弱不堪,太醫們均說,若是幸運,能夠活到成年,或許,小小的一個風寒咳嗽也能要了他的命,若將來,殿下眼睜睜地看著太子殿下登基,將來史書上將如何評價殿下”
“這件事,本宮好好想想”
廖匡圖和徐仲雅對視一眼,均知道,不能再逼了,二人閉了嘴,和其他的幕僚們一起行禮后,退了出去。
待書房里只剩下蕭昶炫一人了,他打了個響指,便有一人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在蕭昶炫面前單膝下跪,拱手行禮,“殿下”
“方才的話,你都聽見了,你怎么說”蕭昶炫問這人。
此人乃是蕭昶炫的暗衛首領,名叫弓耿。
他不假思索,“屬下以為,區區一個小兒,死了活了,均不足為道。眼下他擋了殿下的道,屬下請命為殿下除之。”
說這話的時候,弓耿已經有了殺意,蕭昶炫深吸一口氣,“本宮不想背負屠殺幼弟的罵名啊”
“殿下,今日這書房中所謀,均是那些幕僚們在勸殿下,殿下從未答應過。若來日,八皇子死了,與殿下又有何干”
良久,蕭昶炫緩緩點頭。
蕭昶炫等人的密謀,不日,便被人送到了陸偃的耳中,米團道,“不光是四皇子府上在商量著如何要了太子殿下的命,連三皇子殿下也在安排人下手。”
他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幽光,嘲諷著,輕笑一聲,“這是蕭家兄弟之間的事,與本座何干莫非本座還要為他護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