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幾個太太們都落下淚來了。
孫氏眼睛一紅,輕輕地撫了謝知微一下,“你呀,就知道惹得我們難過呢,我這好好的宴席,都要被你攪合了。”
如此一來,眾人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來的姑娘們,謝知微給的見面禮,嫡女和庶女的便有了區別,幾個太太們均是心頭一凜,謝知微才多大年紀,行事已是這般不動聲色,又滴水不露。
趙寶華和陳靈玎姐妹倆自然都很高興,可兩個庶女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
接下來,又跟崔南菀見過禮,因都是認識的,便省了孫氏多少口舌。
略寒暄兩句,孫氏身邊的婆子來說,席面已經擺好了,請王妃太太們和姑娘們一起過去入席,孫氏便親自扶了謝知微,“走吧,我家里的廚子是從南邊來的,我知道你肯定不習慣,今日就委屈你少吃一點,權當嘗嘗鮮兒。”
“好”謝知微很喜歡孫氏這種性格,她看似沒怎么尊重謝知微,但實則,正是她對謝知微從骨子里的尊重和愛護,才會讓她如此,恭敬不失親熱。
謝知微是來做客的,她不是讓這些貴婦們來朝見她,她要的是一個能和她說得上話,能與她親近的友人,而孫氏恰好做到了。
趙寶華走在謝知微的身邊,謝知微不是照拂她一下,或是拉著她一起說兩句話,或是問問她的意思,姑娘很守禮,也很謹慎,但卻不拘謹,讓謝知微極有好感。
“一會兒用過席面,你把你的兩個兒子喊來我看看,你別藏起來了,我又不會吃了他們。”謝知微笑道。
“哎呀,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我是怕你吃了他們我是怕我的兩個兒子入不得你的眼,那我可就丟人了。”
謝知微笑起來,趙寶華在一旁道,“郡主別聽李太太這么說,我是聽我哥哥說,趙大人的兩個公子生得玉樹臨風,都彬彬有禮,我哥哥還說,兩位公子將來必定會杏榜高中,再過些年,趙家也能成為詩禮傳世之族。”
孫氏夸張地捂住了臉,“我的祖宗啊,你怎么在郡主面前說這樣的話,郡主哪怕足不出戶,這輩子見過的頭榜都比你我滿世界看得都要多,還詩禮傳世,大姑娘啊,你去打聽打聽崔謝是什么樣的人家。”
趙寶華鬧了個滿臉紅,謝知微和崔南菀笑得花枝亂顫。
陳靈玲年紀小一些,拉了姐姐的衣袖問道,“姐姐,郡主是崔謝兩家的人嗎”
陳靈玎湊到了妹妹耳中低聲道,“郡主姓謝,郡主的母親昔日是崔家的嫡長女。”
陳靈玲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再看謝知微,眼中就不僅僅只是崇拜之色,而是深深的迷戀了。
用過席面,孫氏先將兩個兒子帶來給謝知微磕頭,她的大兒子約有十六七歲,生得唇紅齒白,在蘭臺書室讀書,這些天,城里太熱了,休沐十日,他便跟了母親來到別院,一個人在外院讀書。
謝知微考問了他幾句,他都能答得中規中矩,可見昔日里還是用了功的。
謝知微心頭一動,道,“王爺身邊有個人有狀元之才,名叫范文成,做一手錦繡文章,只可惜最近押運糧草去了北境,等他回來了,你可以來我府上拜訪,請他指點你文章。”
孫氏大喜過望,聽謝知微道,“我昔日在閨中的時候,經常聽家里的長輩們評論文章,一篇文章若是想寫得言之有物,打動那些侵淫朝堂數年,數十年的考官們,不是光讀書能夠讀書來的。你如今書是讀得不錯了,但社稷黎民這些還多有欠缺,平日里可以多讀一讀你父親的邸報,多了解一些時政,但萬不可在外面與人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