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容一副悲傷的樣子,道,“姐姐怎地如此命苦爹爹怎么這么狠心”
陳燕楚只知道捂著嘴哭,卻沒有看到陳燕容眼中藏著的一抹笑意和嘲諷,她哭得不能自已,不一會兒便打起了嗝兒來,末了,竟然吐出了一口血,將整個牡丹院的丫鬟婆子們嚇得驚慌失措,鬧得雞飛狗跳。
很快,闔府都知道,大姑娘犯了花癡,對顧家大公子情根深種,聽說顧家大公子已經定親,便嘔得吐血了。
陳燕容在牡丹院侍疾到了傍晚才回去,她從牡丹院出來的時候,唇角緩緩地勾起,自由自在地露出了一抹笑。
她母親宋氏雖得寵卻無子,膝下只有她一個。
陳燕楚出生的時候,有個游方的和尚來化緣,對陳敏道,家里剛出生的姑娘,對父母有妨礙,八歲之前不能養在身邊。
陳敏初初不信,但等到林氏月子里染了重病,差點一命嗚呼,陳敏不得不信,將女兒抱到了林家去養著,九歲的時候才接回來。
陳燕楚雖得寵,但與陳家人都不親,與嫡親的哥哥陳立也不親,反而是陳燕容,自小得母親教導,與哥哥極為親近,因此,陳立那邊有點什么消息,她很快就知道了。
她是庶出,將來不會有什么好姻緣,對她來說,給二皇子當妾,便是最好的出路了。
河道總督衙門設在徐州,沿著大運河順流而下,不到兩日功夫便能到達楚州。
正月才過了沒兩天,蕭昶曜便辭別了妻兒,順著大運河順流而下,進了楚州境內,運河到達楚州之后,便折向南面,進揚州。
蕭昶曜穿一身藍布棉襖,裹了一件大氅,坐在路邊的一個餛飩攤子上,要了一碗餛飩,一面吃著,一面和攤主聊天。
“您老這早晚就出來做工,家里不過年了”
“初十日就出來了,家里待不住,今年看著年成好,出來每天還能賺兩個銅板兒,明日就元宵節了,更熱鬧,晌午前在家里歇著,晌午后了,這逛街的人多了,還是要出來擺攤,咱們平頭老百姓,哪有那么多親戚要走”
“郎君你呢,聽你這口音不像是這里的人,怎么也不在家過年呢”攤主籠著袖子,坐在火爐子邊上,他上了年紀,頭發胡子花白,但一身衣服洗得很干凈,人也利落,不遭人嫌棄。
“我這是沒辦法啊,誰不想這個時候,在家里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可眼下就要開春了,冰雪融化,水流湍急,要是河道有個什么事兒,就是誤了一季農活,老百姓們吃什么”
蕭昶曜喝了一口湯,身上立馬暖烘烘的了,他讓身邊的小廝同安去買兩個燒餅來充饑,繼續道,“我家娘子才給我生了個閨女,這才不到半年,我不出來瞧瞧,坐在家里也不安。”
這攤主聽得心軟,正要說話,見來了兩個錦衣華服的人,一人年輕一些,看到這年輕人眼睛一亮,過來拱手行了禮,“二殿下,原來真的是您”
陳立作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您來了楚州,怎地不派人來說一聲這明日就是元宵節了,啊,您是來巡河道的吧殿下,您派個人出來看看就是了,何至于您親自跑一趟,請隨末將去舍下歇腳,容末將略盡地主之誼。”
蕭昶曜本就不想驚動當地官府,對他來說眼下自然是越低調越好,但陳立此行前來的目的就是蕭昶曜,他幾乎被人強制帶走。
餛飩攤主見此,忙收了攤子,一路喊著“賣餛飩咯”一路循著同安離開的方向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