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綾華有種被看透的感覺,臉一紅,別過頭去,不看謝知微。
楚易寧行了禮,謝知微笑道,“坐吧,你不來,我也正要找人請你過來商議,欽天監根據你們二人的八字排了三個日子,我選了一個,就四月初八吧”
綾華是早就知道了,此時低下了頭,露出赤紅的耳尖。
楚易寧忙道,“嫂嫂安排就好”
雖說謝知微年紀小,但她的行事做派,心思縝密卻讓人無法不尊重。
“你們年紀不小了,我和王爺的意思,早些把事兒辦了,將來你們好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去。”謝知微道,“你這邊不能沒有個長輩,想必杜桂已經跟你說了,你是跟著王爺出生入死的人,將來又是妹婿,虧待了誰也不能虧待你。”
楚易寧只有感動,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生母的事,我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就聽說了,只能說命運弄人,你這邊的事,若是忙不開,可以跟我說,我找人幫你,你抽個時間回一趟京城,把你生母接來,母憑子貴,有了封誥,也好出面為你操辦婚事。”
楚易寧起身,朝謝知微深深作揖,“嫂嫂的大恩大德,易寧沒齒難忘”
“好了,說這些就生分了,你以后好好待綾華,你們能夠和和美美過日子,不叫我和王爺操心就好了。”
楚易寧快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京城,他踏進楚家的大門時,門房上的人都快不認識他了,看到是三爺回來,忙連滾帶爬地進去報信。
南安伯正在正堂里用一碗銀耳羹,聽說兒子回來了,他八風不動,慢條斯理地將一碗銀耳羹喝完了,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袍,等著兒子過來給他磕頭。
小韓氏坐在一邊,正在做一件衣服,一邊與南安伯道,“伯爺,也不知道崔家的那個神醫去了哪里,能不能請人去找一找,天佑的身子不能一直都這樣,將來沒有子嗣,可怎么辦才好”
這也是南安伯頭疼的一件事,好好的嫡長子,無緣無故就不舉了,這幾年性子也變了許多,衙門也不好好去了,前些日子,還把好不容易得來的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的位置給丟了。
“聽說崔神醫去了北邊,端憲郡主在那邊,若是找不到崔神醫的話,崔家三公子的醫術也比一般的大夫強,多花銀子請他出手試一下也未嘗不可。”
韓氏的心稍微定了下來,她抬眼朝外看去,見院子里依然沒有人,便喊來了一個丫鬟,“三爺呢,不是說回來了嗎人在哪兒”
楚易寧五年不曾歸家,南安伯府比起以前,還是破舊了許多,他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一路到了母親住的小院,見院子外面的籬笆換了新的,一棵柿子樹朝外面長出來,籬笆邊上幾株不知名的野草已經冒出了新綠。
楚易寧的眼窩不由得一熱,他推開了籬笆門進去,正好與端了一盆水出來準備潑的程氏對上了,程氏一驚一喜,兩手一松,手里的盆便落下來,半盆水灑在了她的褲腿和鞋面上。
程氏絲毫不覺得冷,她朝兒子撲了過來,兩行清淚長流,喊道,“寧哥兒”
“娘”楚易寧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程氏忙拉著他起來,“快起來,這像什么樣子怎么喊我是娘真是不懂規矩。”
籬笆墻外,小韓氏派來的婆子丫鬟已經到了,看到這一幕,領頭的嬤嬤嘴一癟,上前來給楚易寧行了禮,“三爺,伯爺聽說您回來了,在金頤堂等著,請姨娘也一并過去。”
程氏的心頭一跳,正室收拾妾室,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眼下她的兒子出息了,韓氏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