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日,趙家的嫁妝抬過來了,放在庭院里曬著,幾個側妃領著人來看,看到這些嫁妝,人人心里便都有了一本賬。
別看郡主給世子備的聘禮色色都好,看著風光極了,可看看她幫世子選的這個世子妃,雖說父親是從三品的參政,身份還是嫡女,可從這嫁妝,便可知道,這門婚事,只是表面看著風光。
見不少人眼里存了些輕視,余側妃更是心頭一喜,若是世子妃擔不起中饋,將來,王爺難道還會續娶不成,總不能偌大個王府,沒人主事吧,最后這中饋還是要落到她的頭上。
幸好還是來了
看完嫁妝,回到院子里,余側妃站在廊檐下,看著前面的正院,一株百年老銀杏華蓋如亭,將半邊主院遮住了,她離得遠,才能看得清楚,那銀杏樹高聳入云。
她來得最晚,四個側妃住的院子,她住了西次院,而花楹這個昔日侍奉容氏的奴婢,卻住了東首院,離主院最近,她來了這些天,襄王基本上就住在東首院。
這讓余側妃如何不惱
蕭靈憬和姐妹們一起去看了嫁妝回來了,她怨怪道,“母親,您怎么不等等我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余氏看著嬌嗔的女兒笑道,“你不是和你大姐姐、二姐姐和四妹妹在一起嗎也沒什么看頭,我還留在那里做什么”
蕭靈憬抱著母親的手臂進了屋,低聲道,“娘,我聽西首院的人說,二嫂的嫁妝都很差,可女兒瞧著,該有的都有,怎么會差呢”
西首院住的是馬側妃,這話應當是馬側妃說的,余側妃心里笑說,馬氏還是和以前一樣,仗著自己養了個兒子,口無遮攔,也不看看,如今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襄王早就上了折子,為趙氏請封,聽說冊封的圣旨都已經在路上了,趙氏還沒有過門就是世子妃,即便嫁妝差,也不能放到明面兒上說。
“她是拿郡主的嫁妝和你二嫂的比,那是能比的”余氏道,“以后這話,聽聽就是了,萬不可說。”
她女兒還沒有說親事,眼下,是無論如何不能得罪謝知微和趙氏的。
到了六月十二日,謝知微五更天就過來了,府里的事,還是交給了蕭惟,今日,蕭恪乃是新郎官,為大,哪能操心這些事
謝知微在回事廳忙著,花楹在一旁打下手,紫陌和玄桃都能頂事,她也只是在一些大事上定奪。
辰時時分,馬氏來了,先是給謝知微奉了茶,她是襄王的側妃,哪怕比不得謝知微的身份尊貴,可是占了輩分上的大義,謝知微哪能真的穩穩當當地坐著接她的茶。
“這會兒客人都還沒有來,側妃怎么不在院子里歇息著”
“我看到外頭四爺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還罵三爺,怎地這么沒有眼力勁兒,不去幫四爺一把,難道這家里的事是一個人的不成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也怪我,平日里教他太少了。”
這話,謝知微接不了,子不教父之過,也不知道馬氏是在怨自己呢,還是在怪襄王。
她端起茶,潤了潤喉嚨,管事的來回話,說前面客人來得多了,茶水上的應付不過來,看從哪里能撥兩個人去幫忙,再就是,茶盞也不夠用。
謝知微想了想,“把園子里灑掃上撥過去,專門幫忙看著爐子,茶水上看爐子的挪出來,專司泡茶的事,原先泡茶的,就跟著侍奉茶水的做事,讓人做事機靈些,學著點,別出什么岔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