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聽到這里,臉都白了,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襄王。
說實話,王爺平日里不管內宅,不管是當年莊氏活著理家的時候,還是后來郡主掌中饋,亦或是如今,這個家交到了世子妃的手里,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
王爺年輕時候荒唐,但對枕邊人也的確厚重,但凡為他誕下子嗣的,不管兒女,都是一碗水端平,全部封為側室,除了花楹之外。
家里吵吵嚷嚷的,他也從來不管,但對犯了錯的子女們也確實是嚴厲,對妾室依然厚重。
今日,王爺卻如此不耐煩,竟然要貶罰她。
“王爺”馬氏凄厲著哭出聲來,“王爺,妾身知道錯了,王爺不看妾身的面子,也要看三姑娘和三爺的面啊”
花楹見動靜這么大,也不能再裝聾作啞了,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上前勸一勸呢,還是如何
“你不要提你養的兩個好東西了,這家里,且不說老大,從來沒要本王管過,就世子,本王也過問不多,反倒是老三,本王幫他延請大儒當老師,結果,他讀了個什么后來,你說,他要習武,他是看到老大建了軍功,才動了心思吧,呵呵,習武怕累,夏天怕熱,寒冬怕冷,又有什么出息”
襄王難得說這么多,“反倒是老四,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和老三的那些舉動,本王還沒死呢,把本王當個傻子一樣糊弄”
馬氏搖搖欲墜,花楹的眼中盈滿了淚水,透過淚眼,她看向襄王,沒想到,王爺都知道啊
“這些年,你們做的一樁樁,一件件,本王都看在眼里,本王沒跟你們計較,你們倒好,還責怪起本王來了。那鰣魚,郡主送了來,是本王吩咐的,怎么,你們嫌本王一碗水端不平,五個指頭還有長短呢,本王喜歡這個,偏寵那個,有什么不對”
從來沒有父母把偏心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的。
襄王說到這里,似乎累了,他擺擺手,“自己回去,禁足半年,沒本王的命令,不許踏出你那院子半步。”
花楹走了進來,她將才收工的一件氅衣披在了襄王的身上,道,“王爺,您也別太累了,回頭郡主來給您把脈,又要說您了。”
說起自己最喜歡的兒媳婦,襄王的臉上才有了些笑意,他在炕上歪下來,閉著眼睛笑道,“本王這一生,最大的驕傲就是有了阿恂這個兒子,要是皇兄還活著,看到今日的阿恂,該是多么驕傲啊”
花楹的手就開始顫抖,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個頂天立地,又溫柔敦厚的男子,只要有他在,就會讓人覺得,天塌下來了,也不會害怕。
襄王呵呵笑了兩聲,想到阿恂說,讓他回去與太后見一面,太后身子骨不好,念叨他很多次,他心里就有一股郁氣。
當年,云霓出了那樣的事,他如何求太后的跪在太后的宮門口,大雪落在他的身上,整整一夜,太后只是讓人出來給他撐了一把傘,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太后原來是和蕭璴站在一個陣營里的。
大皇兄對她不好嗎大皇兄當皇帝,她就不是太后了嗎這么多年,口口聲聲念著元后娘娘的好,是多么虛偽
自己是該回去看看了,有些話,彼此死之前,還是要說清楚的。
襄王不由得很疲倦,花楹忙上前來發,扶著襄王在炕上躺下,“王爺,夜深了,妾身讓人備了熱湯,早些沐浴歇下吧”
“世子呢讓他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