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是誰”
胡嬤嬤撇了撇嘴,“文官里頭,領頭的自然是謝大人,孫女兒是宸王妃,他自是要站在孫女婿這一邊,武將里頭是裴濟,是跟了宸王殿下的人,勛貴里頭是岷親王領頭。“
皇太后氣了個倒仰,岷親王乃是皇帝的叔叔,他母親最高的位份不過是死了之后,被追封了個嬪,正因如此,岷親王蕭柝一生膽小怕事,每年宮里開宴,他都是畏畏縮縮地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去,真是想不到,這樣一個人這個時候,卻站了出來了。
“他想做什么都是超品的親王了,以為有了這從龍之功,將來還能當太子不成”
皇太后說的就是氣話了,宸王妃又不是生不出兒子來,就算生不出來,也不會封一個叔祖當太子。
胡嬤嬤從碟子里捻了一塊甜津津的杏脯喂給皇太后吃,去去口里的苦味,“皇太后,奴婢叫人傳膳吧,擺在哪兒”
“暫時不吃,讓人去問問,皇帝如何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了大宮女的聲音,“長公主,皇太后在休息,奴婢去通稟一下”
“是常壽嗎讓她進來”皇太后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威嚴,常壽在門邊的腳步微頓,又很快跨了進來,喊道,“母后”
她過來要行禮,皇太后不耐煩地道,“起來吧,這里沒人,不必多禮了”
胡嬤嬤忙搬了錦杌過來,給常壽坐。
常壽一屁股坐在上面,問道,“母后,現在怎么辦難道真的要立蕭恂那狗東西為皇太子不成那這成了什么了豈不是會把皇兄氣死”
“我且問你,惠和是怎么回事”皇太后一看到這個女兒就氣得發慌,“你就養了這一個女兒,你看看你把她養成了什么樣子”
常壽眼底閃過一道寒光,“我就當沒有養過這個女兒,母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她自甘墮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么辦法”
“你說的是人話嗎哀家怎么養出了你這么個東西你好意思說她,你也不看看當年,你看上了蔣獻之后,我是怎么幫你安置的。更何況,那和尚,既沒有家室,惠和既然看上了,讓他還俗就好了,何必弄到現在這樣,簡直是丟人現眼”
“母后,這能怪我嗎難道我沒有這么做過嗎是惠和她不答應,況且,現在,我出入都有人監視,哪里敢行差踏錯半步。要怪的話,這也要怪母后和皇兄,養虎為患,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你,閉嘴”皇太后氣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她朝胡嬤嬤伸手,常壽忙起身要扶她,皇太后理都不理,吩咐道,“服侍我更衣,我要去看看皇帝。”
蕭珗躺在麟德殿的西暖閣里,蕭恂坐在榻邊,從小太監的手里接了一碗藥,喂給蕭珗喝,“父王,還是叫太醫來給您瞧瞧吧,您既然要來,怎么也不跟我一塊兒來,一路上必然吃了不少苦。”
盧容昭坐在一邊,抬眼朝蕭珗看了一眼,蕭珗呵呵一笑,不敢惹長嫂生氣。
“我就坐個車,感覺身體好點跑個馬,能有什么”
蕭珗是怕耽誤了兒子的事,又怕來晚了,兒子被皇太后欺負,這才快馬加鞭地跑了來,他身體本就虧損嚴重,這兩日沒休息好,也跟著倒下了。
“你不要為我擔心,我還想多活兩天,將來當幾天太上皇呢。”
蕭恂笑了笑,眼底有些發熱,“父王這般想,兒子求之不得”
總比以前一天到晚地要死要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