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兒子不能護送母親去燕京城了。”
“我要你護送做什么,宮里一切都有安排。”她正說著,香稠進來了,道,“娘娘,張婕妤和俞選侍求見“
敬嬪成了宮里位份最高的人,眼下,大行皇帝已經安葬,皇帝又離京了,這宮里還有不少服侍過先帝的人,上面又沒給出個章法,一時間人人自危。
敬嬪又能做什么她也不想做什么,想著都是可憐人,便道,“請進來吧”
她們這些先帝的嬪妾們,最好的結局便是去守陵,可又有誰的心是知足的
蕭昶曜也心知這一點,忙起身告退,他出門的時候,目不斜視,自然沒有留意到,張婕妤和俞選侍從他身上擦過去的目光。
燕京城里,謝知微坐在坤寧宮里讀著蕭恂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信上,絮絮叨叨,事無巨細地將他這幾天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洋洋灑灑寫了十來頁紙,到了最后,還有些意猶未盡。
謝知微反反復復地將信看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折好了,放在匣子里收好。
容氏從京城回來后,在燕京城里沒待兩天,便去了京兆府,她擔心謝知微生了之后,她舍不得走開,趁著這段時間還閑著,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宮里,謝知微一個人住著,皇極殿雖說給陸偃留著了,他留在宮里的時間雖然多,卻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前些日子,工部讓蕭惟去挑王府,蕭惟挑了一座面積不大,但園子頗有江南韻味的園林,最近在忙著做一些小修葺,倒是蕭靈愫,跟著住進宮里來了。
她算著這時候,嫂嫂午睡醒來,便進來了,“嫂嫂,今日日頭不烈,我陪嫂嫂去外頭走走吧”
這已經是四月下旬了,謝知微身孕五個多月,她的肚子大得出奇,進宮之后,崔亭湛不好進來為她診脈,每五日,王世普來給她請一次平安脈。
謝知微便托著肚子起了身,“正好,慧姐兒是五月十八的婚期,這都沒幾天了,我要給她挑點禮物壓箱底,你陪我去瞧瞧。”
姑嫂二人一起朝外走去,去了內庫,里頭琳瑯滿目地擺滿了不少奇珍異寶,謝知微笑道,“你有沒有想要的你也隨便挑兩件”
蕭靈愫笑道,“我要是瞧中了什么,我自會向嫂嫂要就是了。”
謝知微道,“那行,你也別跟我客氣。明日顧家大太太要進宮來見我,你早些過來,陪我用早膳。”
蕭靈愫的臉一紅,蚊子似地應了一聲,明白顧大太太進宮,是為了來相看她。
“顧家搬了過來,聽陸大人的意思,朝廷肯定要起用顧家的人,顧家也是詩禮世家,顧大太太是個極好的人,娘家是潁川陳氏,顧大太太的母親還出身孔府,最是知書識禮。”
謝知微說到這里,擔心給蕭靈愫壓力,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不過,將來你若是嫁過去了,和那邊過不好也沒關系,凡事,咱們占個理字就行了,若是真不投緣,你回來跟我說,我會為你做主。”
蕭靈愫鼻子一酸,她含著淚笑道,“嫂嫂,哪有這樣的誰家不是讓女兒去了婆家,忍氣吞聲地過日子”
謝知微卻道,“沒有這回事,這日子比樹葉還稠呢,忍一時之氣也就罷了,哪有天天忍氣吞聲的,這對身體不好。人與人之間,都是投緣,若是不投緣,咱們就不必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