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說你,我要滅了他的九族”蕭恂抬起頭來,眼中閃過道道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陸偃卻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成了一個昏君。”
“我從未想過要當一個明君,我知道他是太皇太后的人,我的身份,世人都知道,我也不想做那些假惺惺的,明面兒上好看的事,只要天下的百姓安康,還怕將來沒有人說我好”
“又在胡說八道了連先皇那樣的人都怕口誅筆伐,怕將來史書上寫上不好的一筆,你居然不在乎,你莫非比先皇都不如”
陸偃搖搖頭,走了進去,“進來喝一杯吧,站在這里說話,像什么樣子,你也不怕端憲知道了會擔憂。”
蕭恂跟在他的身后,陸偃親手倒茶,蕭恂走到一邊,扣住了他的手腕,盯著他的眼睛,“大哥,你告訴我,以前是不是經常會有人這樣說你”
陸偃看到他紅了的眼圈,鼻頭一酸,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自然的笑容,如同七月里盛開的扶桑花,那般艷麗多色。
“何必在意這些再說了,怎么會經常好歹我也是司禮監的掌印使,得先皇器重,哪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
“大哥”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肚子也餓了,跟著你回去,討一杯酒喝。”
養心殿里,謝知微知道了東配殿里發生的事,她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這還是當著蕭恂的面,張權謹竟然如此囂張,敢這樣說大哥哥。
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這般稱呼他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讓杜沅拿了一枚藥丸,讓她去給王世普,診治的時候,喂給張權謹吃下去,不敢讓他死在了宮里。
“皇上和陸大人呢這會兒在哪里找到了他們就說這邊要擺飯了。”謝知微扶著腰身,吩咐人將桌子擺在明間,“去將冰鎮過了的梅子酒拿過來。”
蕭恂和陸偃一面討論著浙江那邊的洪災,一面走了進來,桌上,一壺散著寒氣的梅子酒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陸偃笑道,“我就說過來了必然有口福。”
蕭恂扶了扶謝知微的肩,問道,“今日,他乖不乖,有沒有鬧你”
陸偃的目光輕輕地滑過謝知微的肚子,眉眼溫和得如泉水一般,又落在蕭恂的臉上。
謝知微笑道,“很乖,不乖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能教訓他不成”
蕭恂道,“等他出來了,我好好教訓他”
謝知微嗔了他一眼,只當他說的都是廢話,道,“大哥哥,你們坐,這就傳菜了。”
謝知微的食欲極好,她用過飯便放下了碗,陸偃和蕭恂還在喝酒,陸偃道,“我聽說要多走動,你讓杜沅和杜沚扶你去走走,剛用過飯,走慢些”
謝知微點頭,“那你們慢慢喝”
她扶著杜沅的手出了后殿,左拐,沿著夾巷走了一段,進了慈寧宮前面的小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