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偃道,“也是該回京述職了,皇上,織造局原是太祖皇帝設在浙江的機構,一共三個,江寧、蘇州和杭州,由內務府派郎官監管,先帝時,由宮里派人前去主管。”
這三個織造局,實則自太祖皇帝起便是皇帝的私產,派駐那邊的人也是為了幫皇帝監視南邊。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這兩年,一是籌措糧餉上,織造局沒有少拿一分銀子回來,再就是有宮里的人監管,經營不善,為此,太皇太后將人撤回,重新該有內務府郎官管制,臣也沒有多言。“
蕭恂卻能夠體會到陸偃話里的意思,陸偃自己都不信任宦官的能力,才會覺得用內務府的郎官管要好些。
“大哥,我們遇到事情的時候,做的每一項選擇,不管事后如何覺得沒有道理,當時肯定是有這么選擇的緣由的。”
他道,“眼下,一是賑災,二是江浙兩省肯定不能放手,方才大哥說,江寧織造的人都是太皇太后換下了,那這兩省的人,應是不在我們的手里了。”
江浙乃是大雍的錢倉,如何能落到別人的手里去
太皇太后這些年看似在五臺山不理事,實則,早就將人手安排到江浙去了,從前壽康帝是她的兒子,母子二人為此就鬧得很難看。
“皇上也不用著急,太皇太后布這個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然,不會就這么一蹴而就。”陸偃安撫道。
“還是人太少了,得用的人不多。皇上,臣以為,明年無論如何要開恩科了。”謝眺也提議道。
“嗯,開恩科的事,肯定不能交給張權謹。”蕭恂問道,“祖父和大哥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就崔應卿吧”陸偃道,“崔應卿原本就是禮部的人,領禮部侍郎。”
謝眺遲疑了一下,點頭道,“眼下,也只能用他了。也好讓他幫皇上挑幾個得用的人出來。”
陸偃道,“皇上,臣以為還是安排錦衣衛去一趟江浙兩省,那邊具體如何,如今我們是兩眼一抹黑。”
“若是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親自走一趟。”但想到湄湄馬上要生了,他擺擺手,“算了,等將來吧。大哥,天氣越來越熱了,我想帶湄湄去香山避暑,這宮里要不就交給”
“你”字還沒出來,蕭恂對上陸偃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些說不出話來,不過,他一向臉皮也厚,腆著臉道,“大哥,主要是我怕把湄湄給熱壞了,你說這宮里,得多熱,又不好多擺冰。”
“眼下是五月,把六月,七月和八月過完了,八月趕回來過中秋節,到了九月,湄湄就可以生了。”
蕭恂現在看著謝知微揣著那么大一個肚子,他就難受。
謝眺別過臉,只當沒有聽到蕭恂在說什么,他實在是為他感到難為情,輕咳了一聲,道,“皇上,若是沒什么事了,臣先告退了”
一會兒宮門就要下鑰了,難道他還要在宮里過一晚上
“等等”蕭恂抬手止住了,“祖父,您回頭讓內閣擬旨,將岳父大人調回來,五軍都督府大都督還是由岳父來任。”
他扭頭看向陸偃,“大哥,我想追封姑父為定王,大哥襲爵也是定王,賜郭玘為定西侯爵位。他這么多年,將寒羽軍藏在那大山之中,也是勞苦功高。”
陸偃想了想,搖頭,“不必了,人都不在了,這些都沒什么意思。再說了,大家各就各位,還能讓人有些念想,若是一旦變了,原先的初衷就很難守住了。你若于心不忍,就封他個車師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