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從西角門進去,二房肖氏領著府中的女眷們等在垂花門前,見老太太從車上下來,忙親自伸手扶。
“外祖母,您總算回來了,清兒想死外祖母了!”薛婉清如燕歸巢般地朝馮氏跑過來,撲進馮氏的懷里。
馮氏憐惜地伸手摟過薛婉清,在她的背上親昵地拍了拍。
“祖母,表妹也該回薛家跪祠堂了!”謝知微款款走過來,清凌凌的眸子掃過薛婉清,看向馮氏。
馮氏的臉一僵,她有點不明白謝知微說的話。
“祖母既要罰表妹跪三日祠堂,總不會跪謝家祠堂吧?表妹姓薛,跪謝家的祠堂不妥,還請祖母把表妹送回薛家,待跪滿三日祠堂后再接回來也可。”
薛婉清驚得雙眸圓瞠,劇情怎么這個走向了?憑什么她要回薛家跪祠堂,這是什么封建糟粕?
薛婉清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聲音顫抖,“大表姐在說什么呢?外祖母為何要罰我跪祠堂?我做錯了什么嗎?”
謝知微雙眸冰冷地看著薛婉清,腦中閃過一幕幕。
曾經薛婉清擁著鴛鴦紅被,靠在蕭昶炫赤裸的懷里,眼淚汪汪地說,“姐姐,我愛三郎,沒有他我就活不了,求姐姐成全,我不求名分,但求能陪伴三郎左右。”
薛婉清倒在地上,身下染著豬血,臉色蒼白,指著她恨聲道,“姐姐,你何等歹毒,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迫害我和三郎的孩子。”
薛婉清鳳冠鳳袍,站在冷宮的門口高高在上,用慈悲又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姐姐,陛下下旨將謝家滿門抄斬了,你說從今后,除了姐姐,還會有人記得謝家嗎?世家簪纓也不過如此啊!”
謝知微烏黑的眸子盯著薛婉清,眼眸深處似乎有個旋渦要將薛婉清吞沒。
馮氏心疼外孫女,可如今,形勢比人強,她生怕亂了大謀,只得狠下心腸,“謝家的祠堂,自然外人跪不得,微姐兒,不若讓你表妹跪小佛堂?”
“祖母,孫女怕表妹心思太狠毒,沖撞了佛祖。祖母既說要讓表妹跪祠堂,出爾反爾可不好!”
薛婉清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她怎么能回薛家跪祠堂呢?謝知微竟然絲毫不顧忌她的臉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表姐,你莫非想逼死我嗎?你欺負我沒娘嗎?”薛婉清雙眸通紅,聲音尖銳。
“表妹,薛家大太太什么時候過世的?怎么沒往謝家報喪?你詛咒薛家大太太,實在是不孝!”謝知微嗤笑一聲,“這話幸好是在家里說,若是被外人聽了去,豈不是說,謝家把薛家的姑娘教養壞了,連家里姐妹們的名聲也跟著受損。”
肖氏上前來,她是馮氏嫡親的兒媳婦,頗得馮氏喜歡,府上的中饋也是她掌著,“母親,表姑娘也多日不曾回薛家了,過兩天是薛家老太太的壽辰,表姑娘也著實該回去一趟,不若就由兒媳送表姑娘回去吧!”
謝知微心知,肖氏是在打圓場,不讓馮氏下不了臺,薛婉清被肖氏送回去,又是借薛老太太的壽辰之名,回去后跪不跪祠堂,不是謝知微說了算。
肖氏做事一向圓滑漂亮。
謝知微知道她們打的是什么主意,若她們執意如此,謝知微也不介意讓這件事鬧得更大一點,更難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