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女兒十歲了,過完年也要開始議親了。
“母親,人做錯了事,該領罰就應當領罰。這么冷的天,表姐把大姐姐推進池塘,實在太不該了,難不成就憑表姐哭一頓,這罰就不該領了?以后,豈不是誰都可以肆意妄為,不守規矩?”
謝知慧忍了好久,無奈,祖母和母親還有嬸娘們這些長輩都在跟前,沒有她說話的份,但對薛婉清的做派,她真是忍無可忍。
吃謝家的米,穿謝家的衣,居然還要謀謝家人的命。
馮氏被氣得肝疼,偏偏,謝知慧是她嫡親的孫女兒。
肖氏權衡再三,心里已是有了主意,她也不會傻乎乎地說出來,讓婆母不喜,等到了薛家,再見機行事不遲。
謝知微也不擔心肖氏,她很清楚,以肖氏的精明勁兒,知道該如何選擇。
薛婉清縱然承認自己輸了這一局,但也敗得太氣人了。
“慧表妹,怎么連你也不分青紅皂白了呢?分明是大表姐自己滑到池塘里去的,我也被牽連得被她推進了池塘,大家都有錯,為何偏偏罰我一人,大表姐還如此蠻橫,不依不饒。”薛婉清用帕子沾著眼角,眸光四處瞟,看到周圍的人果然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就知道,輿論真的很重要。
“清表姐,當時池塘邊也沒有別的人,你說是大姐姐自己滑下去遷怒于你,也沒有人證物證,也不能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謝家從來沒有如此不講理的人,大姐姐明理通達,你的意思是,大姐姐蠻不講理,祖母不辨是非罰你一人不公平?”
真是個小傻子,也難怪書里說,謝知慧后來被人騙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活該!
“慧姐兒,夠了,這事與你沒有關系!”老太太氣得夠嗆。
謝知慧卻渾然不覺,反而很滿意地對謝知微道,“大姐姐,祖母還是向著你的。”
祖母總算是主持了一回公道。
謝知微勾唇一笑,道,“自然,畢竟我姓謝,表姑娘姓薛。”
要說姐妹倆故意演這一出戲,老太太不信,薛婉清也不信。書上說謝知慧以謝知微為榜樣,不愿墜了謝家詩書世家的門楣,一心上進,不光學琴棋書畫,還攻君子六藝,以至于有點走火入魔,不通世事。
肖氏見女兒成功地把老太太氣得去了半條命,毫不自知,也挺無奈,她這個女兒啊,天生就比尋常人少了一根筋不說,還總是怪她這個做母親的出身權貴,為何不像已故的大伯母那樣出生詩禮世家,每每比上謝知微就很自卑。
“大姐姐一路風塵勞頓,快和大伯母回院子梳洗休息吧,等大姐姐安頓好了,我再去找大姐姐說話請教。”
謝知微和袁氏送了馮氏幾步,很顯然,馮氏半點都不想看到她們,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們先去歇著吧,我這里不用你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