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突然停下了腳步,一陣桂花香飄過來,她的頭頂正好是一株丹桂,謝知微看著袁氏,她正值桃李年華,卻獨守空閨五年,等父親回來,很快就會遭受背叛。
“母親?”謝知微被觸動心事,眼圈兒有點發紅。
“湄湄,方才你祖母說以后家里的中饋都由我來管。我自己也有很多嫁妝,平日里要花不少心事,我這人又笨,好多帳都算不過來。正好,前些日子,我發現有家茶坊的帳總是不準,湄湄,你打小算學就學得好,要不,這家鋪子,我轉到你的名下,給你打理,可好?”
袁氏討好地問,看謝知微的眼神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同意。
謝知微的心里如吃了蜜一樣地甜,她本就冰雪聰明,如何不知,袁氏這是怕她難過,在安慰她,也在告訴她,她自己本就有很多嫁妝,若娘親的嫁妝要不回來,以后還有她呢。
謝知微上前兩步,挽起了袁氏的胳膊,“母親,我每個月的月例本就有十兩銀子,其實已經夠用了,再加上老太太每個月還要給我五十兩,前些日子母親給的四千多兩銀子,我都沒怎么花,眼看我手上又要有一個莊子,兩個鋪子,我的錢都夠花了。”
謝知微感覺到袁氏的全身有點僵硬,她有點想笑,眼中卻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潮潤,笑道,“不過,若母親想把鋪子提前給我做嫁妝,我就先收下來吧!”
袁氏只覺得這女兒體貼得跟小棉襖一樣,她輕輕地撫著謝知微的后輩,“湄湄,你今日真好!你放心,你娘親的嫁妝,等你爹爹回來了,也會幫你要回來的。”
“母親,我不擔心!”謝知微深吸一口氣,看著天上滾滾而來的烏云,起風了,未必會下雨,“我娘的嫁妝我自己會要回來的,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越是拖得時間長,難受的不會是我!”
袁氏深以為然,她也聽說了,崔氏嫁妝的事,如今外頭都在議論,連永昌伯府都跟著沒臉。
謝知微轉過臉朝袁氏嫣然一笑,她自信灑脫,越發明艷動人,袁氏日日看她這張臉,也難免晃神,真不知這樣好的女兒,將來會便宜了哪個傻小子。
她一下子就好舍不得了!
于嬤嬤和宋喜福家的,被打了五十大板子之后,在老太太的懇求之下,沒有被送官,而是被罰到莊子上去了。
如此一來,馮氏是再也不敢動崔氏嫁妝里的那些物什兒了。
謝知微在扶云院用過晚膳后,檢查了溪哥兒的功課,又新教了一些功課,被溪哥兒努力的精神感動后,自發地提出,等休沐的時候,教溪哥兒射箭。
溪哥兒學得越發有勁了,而謝知微不得不想著,她得提前把弓箭準備好,溪哥兒可以用她小時候用過的弓箭,但保險起見,她得拿出去讓刀劍鋪的工匠檢查一番。
天擦黑,謝知微才回到綺照院,還沒來得及卸下釵環,紫陌就進來稟報,“大姑娘,老太太派了金嬤嬤來了。”
金嬤嬤年歲已經很大了,原是老太太乳母,這次,要不是把于嬤嬤給折了進來,老太太也不會讓金嬤嬤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