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花娘是擒下了,顧明澄去看鎮邪棺,隨即一愣,里面的人面色發青,口唇黑紫,這是
“服毒自盡了”說話的是顏若依。
怎么可能,顧明澄一咬牙,“妖邪入棺即被禁錮,哪來的力氣服毒”
景玉樓扶額“仙長,她不是妖邪,是個凡人。”
“凡”
好吧,顧明澄沒詞了。
鎮邪棺只針對邪息鎮壓,當時血巨人那么個模樣,他沒想到身為契奴的花娘竟是個凡人之軀。
是他看走眼了。
這下可好,費盡心機抓來的要犯死了,幾乎等于白忙活一場。
“總算是救下最后這具祭品。”
景玉樓說著,從茗心手里接過芥子。
二三十個女孩子被放出來,香塚機關早被破壞殆盡,這些孩子沒了香源,神智恢復過來,一個個茫然四顧,年紀小的已經嚇得哭起來。
顧明澄抬指抹開靈目,一眼認出其中命柱純陽的陶靈,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膚色蒼白,看著格外怯懦。
想是被父母長期藏匿在家,一是少見日頭,二來,恐怕連生人也甚少見到。
有生以來,便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
眾人都在看她,這不知身世的小女孩,有一對肯傾注性命也要護她周全的養父母,不知幸或不幸。
嗟嘆之余,大家又都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小圓兒猛地身子一顫,一把攥緊梟的袖子,“六爺”
她的眼神有點直,不大聚焦地凝固在某處虛空,攥住他的手指蜷縮著微微抽搐。
腦海中直接出現一幅畫面,一個女子身著白衣安靜躺在臺子上,一張光幕流轉著圍在四周,那上面無數詭譎邪佞的字符飛閃,文首一朵妖冶赤紅的鳶尾花,焰光跳動。
小圓兒額前的族徽已要按捺不住,紅光從肌膚間透出。
梟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亦蓋住那雙帶著慌亂無措的眼。
她最后一眼看清他深邃寧靜的眸子,心頭的不安和惶然奇異地回落,重又平靜下來。
在眾人投來怪異的注視下,梟語氣平靜“最后一具祭品已成。”
顧明澄臉色一變,隨即便想到,既然祭主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籌備下命格適合的祭品,那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
連同景玉樓,幾人面面相覷,都有深深的無力感,這段時間真是白忙活了,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追在祭主身后做無用功。
然而私心里,卻又有種莫名的釋然,這場如同宿命一般的祭禮,他們無從阻擋祭主一意孤行的腳步。
如今,兩重祭品已成,最終的祭品,終于要落在他們自己頭上。
接下來,關在石室里的數百村民,被顧仙長賜下的祛邪丹救醒,清掃戰場的活計也由他帶著幾個塔衛完成。
梟沒說底層天祿陣的事,顧明澄到那兒一看便知究里,鎮妖塔內部的勾當,想必仙人們也不愿聲張給他們這些凡人半仙知曉。
料理完杏源村的手尾,已是長夜將盡,清點人數才知,唯獨不見了小山。
顏若依尤為愧疚自責,若不是為了自己,少年不會落在弭旭手里。
景玉樓安慰她,“他一個半大孩子,影魁想必不會把他如何了,再過半月咱們就要往閔安去,到時再著意查訪,定能找到。”
邪祭一事,在臨陽已無線索可查,然而祭主明擺著就在城中,他們即無證據指認,留在臨陽更要擔心妻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