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璲san那么,便如這南明谷,她大可請所有妖怪進來住。
但那株蘊藏神力的火苗落在她翅膀上,就融進她的骨血,原以為是爹娘遺給她的一份修為傳承,誰知里頭還有這么個說法,成了個燙手的熱山芋不說,還扔不掉。
攤上這樁倒霉事兒,她找誰說理去
她這冷然的態度落在方怡眼中,顯得琢磨不透,半晌嘿嘿一笑
“也是,任誰得了這般天大的造化,都不愿享之于眾。”
離鳶白他一眼,都不稀得跟他辯解,世人皆作如此看法,或許也包括衛弘晟。
她滿心憋悶爬起來開窗,低頭便見著廊下席地而坐的男子,身旁大蓬芨芨花開得如火如荼。
太子衛霄一向知禮守節,行止有度,何曾有過這等不拘小節的姿態。
此時他意態閑逸,一手搭在膝上,見了她,從花葉上捻起一尾鳉蚜,銀魚樣的小蟲在指尖急擺,朝前遞了遞。
這人唇邊噙著一抹哄逗孩子的慈祥笑容
“要不要吃”
離鳶的臉騰一下就紅了。
這是他倆之間一個不可對外人言的小秘密,每回衛弘晟祭出這招,她就不得不乖乖就范。
當初他打破蛋殼的時候,本著雛鳥天性,她對生平所見的第一個人生了戀母情結,沒羞沒臊地往他身上拱。
想想也是氣人,衛弘晟在外人面前行事老成持重,實際小時候也是個蔫兒壞,毫不謙讓地足足冒充了三天,任由她“娘親、娘親”叫得親熱。
當時他就是拿鳉蚜喂飽她這剛出殼、饑腸轆轆的小雞崽。
待她終于搞明白,原來這人根本不是她娘的時候,他還一本正經地好言安慰她
“鳥兒吃蟲天經地義,不必難為情。”
她是為這個難為情嗎
這樁窘事后來成了她的軟肋,幾乎每提必應,衛弘晟還特意在她窗下種了這蓬芨芨花,借此時刻提醒她。
這花是鳉蚜最喜愛的棲息地,每每吸了花中笑氣,這種周身銀鱗,只有尾指那么長的小蟲就會扭動白胖身軀,笑得花枝亂顫。
許是適宜的活動量,以及這谷中充盈的天地靈氣滋養,實則鳉蚜確乃天下一絕的美味,肉質緊實彈牙,比她后來吃過的魚蝦都要鮮美可口得多。
她都快忘了這一口滋味。
接過的鳉蚜在她手上猛地一掙,撲向她塞在袖口的應聲蟲。
離鳶心頭一動,“哦”了一聲,想明白一件事。
臉上絲毫不顯,她朝鳉蚜彈了一指,轉手塞進小八嘴里。
“好吃的,別浪費。”
修辛被強行投喂,巴咂一下嘴,瞬間眉毛鼻子擰到一塊兒,幾欲張口噴出團火來。
她還很遺憾,“這人間美味怎么樣回頭說給你二哥聽,燒雞什么的,跟這比起來那都不值一提。”
修辛“”
辣得說不出話來,她這口味也忒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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