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幤san后來,婚禮定下確切日期,正是由末謁為首的長老會一力促成。
此時兩人登上祭壇,月色下,山谷景色一覽無遺。
離鳶這會兒才意識到,眼前此景,是現實中再也見不到的南明谷。
一條清澈溪流自山間蜿蜒而出,在山谷正中圍出一汪明鏡湖澤,岸邊鳳凰木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其上墜滿紅花,縷縷輕紗繚繞。
數不清的木屋拙稚得好似出自孩童之手,散漫無序地在坡間四處扎堆,呈拱衛之狀,圍繞著她的小木屋。
這里沒有阡陌縱橫、齊整規劃的田埂,也無服制統一、紀律嚴明的巡衛,大家每天自在過活,不須遵循某種嚴苛規矩,爛漫天真、快活逍遙。
一切再顯眼前,她幾乎熱淚盈眶。
衛霄輕嘆一聲,眼中有淡淡的悲憫,話說得清淡
“不過幻象而已。”
滿谷的妖獸一個影子也不見,夜色下,這場景更像一幅詭秘離奇的畫卷,顯得極不真實。
她驀然回首,仰望身后的朱雀圖騰,身姿神駿,光彩奪目,最重要的是,它此時完好無損,尚未被叛逆者引燃。
就在婚禮籌備到最后階段,南明谷嘩變陡起,帶頭鬧事的正是末謁。
當日有人告訴了他至明火的真相,能令闔族實力壯大,這樣的誘惑怎不讓人心動。
然而如今,“方怡已經見過末謁了。”
衛霄頷首,“蔣衍之前被擒,是撞見末謁在跟人交談”
“人”
她這谷里的妖怪個個妖氣沖天,是人是妖一眼就能辨出,再者南明谷入口有封印,外人持谷令方能進出。
“那人披風兜帽,沒看清長相,想來就是方怡。”
要不哪兒來的應聲蟲
修辛在旁不錯耳地聽,這時忙問“既然如此,為何他還要搞一場婚禮出來”
便見面前兩位主人同時沉默,面色還很難看,嚇得連忙噤聲。
離鳶的聲音帶些冷硬,“你如今仍不信么那日不是我告訴末謁的。”
這事關乎兩族命運,她當初舍棄人族的身份,便已把自己視為妖族的一份子,若至明火果如傳聞所言,她并非不愿共享。
只不過,傳聞與真實之間,何止謬以千里。
然而,他的立場卻不能與她一致,他和她命中注定,便是要站在對立面。
衛霄心頭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自己也說不清是愧疚,亦或遺憾。
似乎是幻境的影響,他進來后道心的束縛略有松動,過去灰燼般死寂的心頭,此時像是枯木逢春,思緒如長出的絲絲藤蔓,繚繞心間,這滋味令他百感叢生。
他不大會應付此種心境,即使未入道前,他那顆心也極少如此動蕩。
天空的亮光不知何時褪去,星月無光,夜色黑沉如水,他在黑暗中閉了閉眼,語聲帶些艱澀
“鳶,神火關乎天下,本不該由你一人承擔,這一次,我信你,也會一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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