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做到十足,離情終于肯去收拾東西,由兩個侍兒攙扶著,弱柳拂風般回了內室。
梟問小圓兒,“你覺她像不像那夜顏府見過的黑衣人”
“她”
小圓兒瞪圓眼睛,“怎么可能就她這嬌滴滴的身子骨,多走兩步都喘,哪能飛檐走壁”
梟“唔”了一聲,“她幼時應是被調教過,照著中原那邊,樂戶豢養瘦馬的法子。”
“養馬養什么馬”小圓兒一時不明。
“主子我知道”修辛剛要接口,腦袋上挨了六爺一指頭,立刻噤聲。
“哦,我也知道了”
她拖長調子,畢竟是常混丹桂坊的,只是這新鮮詞兒頭回聽罷了
“丹桂坊剛興的時候,是聽說謝相從大齊找了不少樂戶過來,要不這幫山里來的姑娘,路都走不利索。”
出彩鳳軒的時候,左右鄰近樓里出來不少姑娘,離情名氣大,人緣又好,這一遭要被帶去大理寺,幾乎惹了眾怒。
眾女雖不至于打砸,鶯燕聲聲啼笑怒罵,扯著大理寺眾人好一通幽怨訴情。
脂粉鋪的主顧,最多的就是這些樓中姑娘,今日銘園的事重又被人提起,蔻丹樓和謝貴妃的來龍去脈,已在丹桂坊傳得沸反盈天。
景玉樓來前就已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面,因此才帶大隊人馬,比銘園逮人的陣仗都大。
這時一騎快馬奔來,是景玉樓的貼身侍衛茗心,湊近低聲道
“王爺,找著張誠了”
太子也分到一輛馬車,剛好就在景玉樓的馬后,梟往車邊走,轉頭看來。
“”
茗心止住口,景玉樓側頭朝太子笑了笑,吩咐他接著說。
剛認了上司,這會兒當面遮掩,實在說不過去。
“是,張誠是兵部侍郎張洪清家里的下人,聽說攀點親,在二門當個小管事,屬下還沒讓人動手,這會兒正盯著。”
梟駐足聽了一耳朵,不知張誠是誰,聽說張洪清,知道是宮中張妃的兄長,沒再聽下去,抬腳上車。
景玉樓想了片刻,吩咐道“拿了。另尋個不相干的由頭。”
茗心應是,正準備走,又被叫住,景玉樓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馬車,將手心藏著的白棋交到侍衛手里,低聲道了句
“這個送回府,讓巧薇驗。”
茗心領命而去,大理寺的車馬也終于從重重圍堵中脫出身來,聲勢浩大離開丹桂坊。
車里,小圓兒忽然道“六爺,你待會兒拖住景玉樓,我上他家瞧瞧去。”
她有好久沒半夜自己出門了,有些躍躍欲試。
梟想了想,點頭答應,“也好,看來他今晚,應該會給孤交些底。”
這案子眼看要水落石出,殺人真兇和幕后祭主的線索都差不多湊齊,卻又忽然把景玉樓給牽扯進來。
若不是今日在東宮應對塔使得當,大概這會兒,他這假太子,也是被擺上臺的替罪羊之一。
幕后那只手,為了不讓鎮妖塔的關注過早,拿他們做擋箭牌。
他認為,這種情況下,景玉樓該選擇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