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澄“”
這是受了多大刺激,這么一口咬死。
“他二人今天晚上一直在簪寶閣,這里近千雙眼睛,想必不會人人看走眼。”
廳內的看客此刻都靠后站,給戲臺空出一大塊位置,幾乎沒一個走的,都悄咪咪等著瞧熱鬧。
聽了仙長這話,紛紛點頭。
一個多時辰前,大理寺這兩位主官還當眾查辦了一樁下毒的案子,的確是每一雙眼睛都看見了。
樓上的方怡扒在欄桿上,朝臺上的謝逸平揮了揮手,“他倆就坐對面,的確連出恭都沒去過,本宗子可以作證。”
溫瑩在旁,眼神間帶些嫌惡,板著臉一聲不吭。
在場千人,太子和“景玉樓”這一對嫌疑人,一臉無辜及茫然,除此之外,所有人全像看傻子似的,瞧著臉色嚴肅認真的謝仙長。
場中氣氛一時古怪。
還是顧明澄出來打圓場,“謝師兄,這事兒肯定有些誤會,再說,以他二人的能耐,在師兄手下奪寶,還無恙逃脫”
顯然,這就更匪夷所思了。
謝逸平完全說不出話來,本是打定主意,來到不須分辯,只將罪名扣死在這兩人身上,再錯不了。
萬沒料到竟是這種情況,兩個臨陽特使和靈宗宗子皆在場作證,想不分青紅皂白定罪,完全不可能。
這時謝啟嬋等人也已趕來,景玦看見“景玉樓”一身藏藍色團花錦袍,玉冠束發,身上干干爽爽站在戲院里,不由得愣了神。
視線轉到他旁邊的太子身上,后者恰好也看過來,溫和的笑容里帶了些拘謹。
景玦緊緊蹙眉,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驀地轉開臉。
他的死對頭近來像是變了個人,時來運轉,連眾多仙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而景玦每次對上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心都會不爭氣地狂跳。
這會兒又露出從前那種小家子氣的模樣,是耍著他玩呢
“太子”謝逸平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景琛驀地回過頭,禮數周全行了一禮,“見過仙長。”
顧明澄暗中偷樂,這小太子過去對著自己只行半禮,這會兒是被謝逸平嚇壞了,來了個全乎的。
謝逸平平端起一只手,“本使要查驗你的修為。”
仙人授頂,可查靈竅狀況,謝逸平這會兒沒驗塵神器,打算親自動手。
太子一張俊臉微微漲紅,身姿端寧昂首
“仙長,此舉于禮不合。”
他對著仙人,一副被冒犯的樣子,言辭懇切且有理有據。
小圓兒在旁冷哼一聲,雙手在身側微張,靈身騰起一層淡淡的烈焰,顯得足夠威風八面。
一副保護器主安危,不容有責的架勢。
謝逸平瞥來,眼神說不出是忌憚亦或嫉妒,卻分毫沒把這器靈看在眼里。
身形憑空一閃已平移至近前,手掌驀地按上太子頭頂。
緊接著臉色一變,太子的修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低些。
器靈身上的焰苗看著不起眼,轟然而出的動靜卻著實將謝逸平嚇了一大跳,飛掠向后之際揮手拂出一面水墻。
然而那把火像是故意逗他玩似的,尚未挨著水墻,“唏溜”一聲自己滅了。
華麗的戲臺上,仙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引得所有人稀奇地瞪大眼。
凡人瞧不見器靈,不知仙長今夜忽然駕到,先是疾言厲色一通,臨了忽然做出這么嚴陣以待的姿態,到底是唱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