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暗中綴著花娘出了天香樓,傳給茗心的信蛾仿佛石沉大海。
花娘乘的馬車徑直朝西城門而去,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埋伏在那里的兩百人蹤跡全無。
景玉樓此時已經想到,人馬定是已經進山,搜山的行動提前,他這里跟著的人,也早早出城,卻沒一個人給他通個氣
到底出了何事
彩衣
夫妻同心的感應,讓他腦子里一下冒出個念頭,隨即心神大亂。
小圓兒跟著六爺從杏林出來,七月酷暑,午時過后又是一天最熱的時候,走在山林間,卻覺寒意侵人。
她的靈身就似一團火,在南疆這種地方最合時宜,此刻切身感受到這股陰森冷意,回頭瞧瞧巧薇,已經凍得直打哆嗦。
六爺看上去倒仍如尋常,她問“你剛才說這山上有什么古怪”
“陰氣過重,照說此地靈脈斷絕不過一二十年,土地尚含靈氳,氣息不該如此冷戾。”
“影魁的人才來沒幾天,肯定不是他們弄的。是因為花娘在上面焙煉傒囊塚么”小圓兒問。
巧薇在旁接話,“煉制傒囊要密封以防香氣外泄,即使真以人尸煉制,大概也不會”
連氣味都沒漏出,是什么讓整座山冷得像個冰窖。
但確實奇怪,明明山下還是艷陽高照,此時進了山,頭頂上已是厚重的濃云,烏沉沉壓下來,山風呼嘯間帶著凄厲低吼。
除了這個聲音,四周很安靜,連蟲鳴鳥啼都聽不見。
“他們到底抓了彩衣去哪里”小圓兒憂色忡忡,回頭問巧薇“她身上有帶什么防身的東西么”
“那可多了”
巧薇的聲音挾著哭腔,平日的嗓門此刻壓抑極了,“她身上從不缺藥,暗器匣里備的東西,對上半仙也有一搏之力,怎會一點反抗都沒有”
“那只能說,來人手段高明。”
梟的語氣清清冷冷,頓了片刻,忽然又道,“你很關心她。”
最后這話用的傳音,并非問句,語氣是一貫的平鋪直敘。
然而小圓兒不知為何,總覺得他似是帶著點陰陽怪氣,微微一滯,“怎么了”
“你過去從不關心旁人死活。”
有么
別扭地在他肩頭動了動,“都說了過去的不是現在的我,做人良善點兒有何不好”
她看見六爺棱角分明的薄唇,極輕地彎出一點弧度。
“彩衣她,是我的族人,我不想她有事。”
她找補似的,刻意解釋這么一句,沒看見他唇邊逸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