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依在內察覺捆縛漸有松動,卻連嘴都張不開,啞著喉嚨發出幾聲悶哼,陶嫂聽到頓時激動起來,在身上四處亂摸,想找個東西割破這層黑皮。
她早被人搜得身無一物,只頭上還有一根木簪,簪頭圓鈍,沿著顏若依手臂外側,勉力扯起一截,用力來回刮蹭。
“王妃,你等等,我這就放你出來。”
木制的簪頭劈了叉,黑皮上連一絲劃痕也無。
顏若依也在用功,腕上有巧薇打給她玄絲鐲,可以像軟劍一樣抖開,就成了一柄短刺,可惜現在夠不著。
她咬緊牙關,像提千鈞重物,費了極大的力氣,終于輕輕動了一下手腕。
本是僵直如一具尸體的人,這下細微的動靜立刻被陶嫂發覺,探手去摸她的小臂。
顏若依借著這股外力,驀地翻動手掌,叩中鐲上機關,“嗡”一聲,玄金絲彈起繃直,戳破黑皮穿透出來。
手上一松,顏若依轉手握住短刺,徑直朝側腰扎下。
她常年練習金針刺穴,手極穩,且力道把握格外準確,玄金打制的利刺細若發絲,卻鋒利無匹,毫不猶豫扎在身上,深淺剛剛好。
“刺拉”一聲,黑皮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顏若依眼前陡然一亮,長長吸了口氣。
她困在這層古怪的軟皮里,連正常呼吸都難以維系,此物本就有令受困人窒息的效果,讓人處在一種狀似昏迷,半生不死的狀態。
若非每年毒發身體石化時也會如此,龜息之法早就練得純熟,即使一早解了毒,仍會被活活憋暈過去。
顏若依戒備看向陶嫂,倒不是怕,以她身上的配備,對付一個廚娘綽綽有余,但剛才聽了影魁少主那番話,心中卻對這中年婦人起了深深的忌憚。
陶嫂也沒想到她這么輕易就能脫困,原本助她,只是孤立無援下的無奈之舉,純屬死馬當作活馬醫,這時看見對方審視的目光,習慣性堆出笑臉。
“王妃,你”
“好了,別裝了。你我本無仇怨,你何不實話實說。”
顏若依打斷她,手指輕動,玄金刺順著指尖靈巧轉動一周。
“我問你答,這樣可好”
陶嫂臉色一滯,楚辰王妃的事她也聽過些,卻沒料到這貴夫人身上竟有功夫。
顏若依短刀的功夫是跟著景玉樓學的,這一手頓時震懾住陶嫂,連忙應聲
“王妃要問什么,民婦不敢隱瞞。”
“這是什么地方”
顏若依說著,打量四下,一眼就能看完,三丈見方的斗室,低矮狹窄,更像是一間墓室。
“現下是在山里。”
陶嫂咽了下口水,說話順當了些,“這息岡山里有座石殿,都說是仙人建的,里頭很大,村里以前有人進來過,差點找不著路出去,后來就沒人敢來了,咱們現在就被關在里面。
王妃,之前多有冒犯,真不是民婦的主意,是那些人逼著我做的”
這話說得不盡詳實,顏若依目光冷了下來。
這婦人一副無辜的樣子,忠厚老實的外表只是偽裝,內里實際油滑狡詐,將之前的疑問又說一遍
“你為何要替花娘行那樣的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