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本事扭頭一看,一隊衣著整齊的八路軍戰士扛著戰利品,大搖大擺地穿過戰壕。有人背著一大捆長槍,有人抬著迫擊炮,個個臉上都跟過節似的。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臉上有道疤,從眼角一直到耳朵,肩上扛著挺歪把子機槍。
他看李大本事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肩膀上的機槍發愣,就輕輕給了他一腳。
“幾連的?跑這兒貓著來了。”
李大本事感覺被小瞧了,話里帶氣地頂了句:“三連!咋了!”
疤臉漢子輕蔑地笑笑:“三連?謝狗子的人?仗都快打完了,還窩在這兒干什么啊?”
熱鬧接茬兒道:“連長說我們是后備隊,讓我們在這兒等著抬傷員。”疤臉漢子哈哈天笑:“老三團的兵,哪個不是一個打十個?誰還用抬?去,到前面陣地幫忙打打下手,搬搬東西,回去也分你們幾個日本罐頭嘗嘗。”
李大本事心里那叫一個羨慕啊,可還是嘴硬:“瞧他那嘚瑟樣,搶了幾條破槍,美得不知道姓什么了,老子要是有槍,也是主力。”
正說著話,李大本事腰間的突然嗡嗡的響了起來,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后退,以為是炸彈。
李大本事也嚇得哆哆嗦嗦的把槍匣子打開,居然從里面掏出來一個定好了時間的鬧鐘。
與此同時,戰場后方的臨時指揮所里,所有人嚴陣以待。
九縱的政委馬國明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正好是三點整。
馬政委雙手按在桌子上,“總攻時間到了”
司令員沉聲道:“命令九縱的所有部隊全部壓上去。”
“是”早已等待多時的通訊員轉身沖了出去。
沒多久,收到命令的九縱各部的戰士們紛紛跳出戰壕,氣勢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前沖鋒,個個視死如歸,沖在前面的戰士把子彈全部打向小鬼子的機槍火力點。
日軍的一個標準的步兵中隊為181人,包括一個19人的中隊部:有中隊長,執行官,3個軍士,4個衛生員,軍官的勤務兵,司號員,8個通信員;3個54人的小隊。共181人,步槍139支,輕機槍9挺,擲彈筒9具。
被九縱包圍的是一個加強中隊,多了3挺重機槍、2門90迫擊炮,大概有200多號人。
小鬼子原本就在先前的進攻中損失慘重,稍作抵抗,很快便陣腳大亂,陣地前沿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九縱的戰士像潮水一般涌進了日軍陣地,刺刀反射出耀眼的白光,霎時間鮮血飛濺。毫無斗志的日本鬼子丟下幾十具斷肢殘骸,倉惶后撤。
日軍陣地后方,一群滿身泥濘血污的日軍,依靠山石的掩護茍延殘喘。為首的藤田中隊長半個身子已經被血浸透,靠指揮刀勉強支撐著身體。
“難道......難道真的要全軍盡沒于此嗎?”藤田喃喃自語,忽然他眼露兇光,“高田!讓士兵把機槍上的菊花徽記都銼掉。皇室的象征,絕不能落到華夏人手里。居然被華夏人逼迫到這種境地,我們只能在此以死謝罪了!”說著,他緩緩拔刀出鞘。
高田使勁兒按住他握著刀柄的手,說:“藤田君,現在就言敗,還為時尚早。”
“我們已經沖鋒了五次,都沒有打破他們的包圍圈,還能指望發生奇跡嗎?”
“我觀察了八路軍的陣地,他們沖鋒之后,西側守軍的槍聲明顯變得凌亂了。如果集中火力,攻擊這個薄弱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藤田舉起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大振。
“好!讓炮手重新設定目標,機槍全部集中起來,準備發動第六次沖鋒!”
疲憊不堪的迫擊炮手拼盡全力調整炮口,設定射擊諸元。炮彈出膛,發出一陣悶響。
八路軍陣地臨時指揮所內,司令員正盯著作戰地圖,自言自語道:“小鬼子完了,看樣子不出半個小時就能結束戰斗。”
馬政委卻不輕松,緊皺著眉頭說:“司令員,不要太樂觀,咱們九縱下屬三個團沒有滿編,原先總共加起來不到三千人,前段時間接連打了幾場硬仗,兵員和補給不夠,我擔心會出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