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隔著七十米,中間至少兩三層建筑物隔著,怎么都不可能有動靜傳過去。
吳知縣也是完全沒想到,自己趁著大半夜偷偷從案牘庫中轉移物品,居然會被察覺到。
他見到白離出現在庭院落當中,當即滿臉堆笑。
“白大人,夜都這么深了……”
白離從黑暗中走出,他淡淡道:“吳知縣,這案牘庫可不是藏寶屋啊……大晚上忙著轉移財產?”
吳知縣干笑:“只不過是換個地方擺放。”
白離走近一步:“不介意我看看吧?”
吳知縣搓著手:“白大人,夜深了,您還是回去休息的比較好,這是府衙內的小事。”
白離瞇起眼睛:“私人財產放在府衙案牘庫里,可說不太過去,以你一地知縣的俸祿,買得起這種古董品?”
吳知縣咬了咬牙:“鎮撫使大人,下官……”
鏘……!
白離腰間的兵器滑出三寸,雖說已經轉入斬妖司,但他手里握著的仍是一把繡春刀。
不給吳知縣辯解的機會。
白離大步流星的朝著前方。
吳知縣眼神一冷,投去眼神,左右衙役和胥吏靠過來,他們都是有些修為傍身,打算走上來攔一攔。
白離直接拔刀往前,低沉一喝。
“本官乃從四品鎮撫使!手持繡春刀,誰敢攔我,先斬后問冤!”
他知道自己不過是繡花枕頭,可越是這時候,越不能表現的從心。
他一邊自我催眠‘我在看一群垃圾,我在看一群垃圾’,一邊將繡春刀低垂,故意讓刀尖劃過地面,迸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
前方三兩位衙役聽聞此聲,又瞥見了那把繡春刀,聽到刺耳的摩擦聲,脖子一縮,失去了為數不多的氣魄。
小地方當差,端的是小心翼翼,做的又是鬼鬼祟祟的事,但凡被高品官員抓到,都必然會有所心虛。
就像是網吧里偷偷上網的學生見到了提著拖鞋沖進來的家長,簡直是虎入羊群,何止一虎殺兩羊?
撞開了衙役,吳知縣氣急敗壞的跳腳。
白離一腳踢開了案牘庫,庫存中赫然擺放著幾個大箱子。
嗡……臥虎腰牌輕微震動。
白離看了眼釋放出淡淡微光的腰牌,又看了眼屋子里放著的幾個鐵箱子,箱子上貼著封條,將封條撕開,赫然是刻著臥虎印記。
他明白了。
鎮撫使緩緩轉過身,沖著吳知縣冷笑不已。
吳知縣被這眼神盯著,渾身骨子里都沁出寒意。
“你,可真敢啊。”白離用繡春刀敲了敲鐵箱子:“連斬妖司的財產,都敢倒回來!”
鐵箱子的標識是臥虎,證明這些都是斬妖司里的財物,它們會出現在這里,代表有人把它們運了過來。
人贓并獲,證據確鑿。
“下,下官是擔心放在那邊財物有損,所,所以……”吳知縣抖抖索索的說。
“所以?什么?就把它運回來,放在案牘庫里,一點點的轉移出去,變換成自己的財產?”白離提著繡春刀,左手握住臥虎腰牌,真氣一催。
腰牌中傳來陣陣虎嘯山林之音。
震得他的手掌發麻,也瞬間震懾的前方衙役連連后退。
“下官……”
“給本官跪下說話!”白離低沉道。
噗通!吳知縣當即就跪了,他沒有文氣加身,當官也是靠的祖輩余蔭和買辦,如今被抓了個正著,一旦上報,他烏紗帽肯定保不住,指不定還得掉腦袋。
“大人,饒命,下官也只是一時糊涂……”
他接連叩首。
他抬起額頭,低頭看向那把繡春刀,咽下一口吐沫。
白離面無表情的踏前,一步步逼近。
“英烈枯冢無人問……這也就罷了,但這不是你發死人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