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勢力暫且達成協議,各自駐扎城外,等候烈山嚴侯和夏汭武家趕到,再作商議。
只是,華胥并不退軍,姜獲麟親自為子修駕車,找了個堂皇理由,道:“我們華胥帝子傷勢不輕,先在夏邑修養。”
虞鳧返回夏邑時,臉色陰翳,似乎心事重重,虞耳和南宮斷如犯錯孩子面對威嚴長輩,不敢言語。
本來一切盡在掌握中,她謀劃又謀劃,并無紕漏。
謀劃第一步,先求助自由之城子丑。
盡管多年與子丑并無往來,但那一份血肉聯系,割舍不斷。
虞鳧不愿見子丑,是愧疚。當年子丑本該頭戴帝君冠冕,因為憐惜妹妹兩個幼子,遭彈劾。于虞鳧而言,子丑是伯父,勝似生父。
子丑向來將子蘭、虞鳧視為己出,自然答應虞鳧請求,讓江望舒帶軍阻止虞戎之爭。
第二步是子修。
虞鳧喟然感慨這位有些討人厭的少年竟是華胥帝子,好在泰山女半途遇見昏死子修,并未為難。
如此,給伯父子丑一個交代,也給華胥聯盟一個交代。
虞鳧太了解華胥了,華胥自然想坐收漁利,瓜分夏王朝土地,又師出無名,所以華胥帝君姬希圣派遣大將軍姜王孫以迎接帝子為由,出兵夏水平原。
若是子修有恙,或者虞人被激怒,華胥人自然有出兵理由。
好在子修無恙,姜王孫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華胥人,骨子里流淌著傲慢血脈,一貫如此。
第三步,則是戎侯戎戍。
虞鳧請子丑出面,邀請三方一聚,華胥大將軍姜王孫自然應允,戎侯戎戍也不好不給面子。
能坐下來談,是好事,總比大動干戈強。
四方對話,自由之城和華胥顯然是旁聽者,真正交鋒的是虞人和戎人。
戎人不比虞人文明到哪兒去,戎侯一番言辭,先冠冕堂皇給出出兵理由,個個在理。
當年上戎首領戎馬為太鼎立國立下赫赫功勛,受封戎侯。
戎馬兩子,長子戎辛世襲戎侯峨冠,次子戎苦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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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駕車。
戎辛之子戎武,被夏天子太鼎欽定為三位帝子之一。皋阜囚殺夏天子太鼎竊國,戎辛、戎武父子以中興夏室名義起兵,最終推翻皋阜。
戎辛、戎武父子試圖僭越夏家天子,戎苦、戎戍父子則追隨少鼎,大義滅親,中興夏室。
戎戍承襲戎侯峨冠,率戎人遷離泰山,到塞南塞北建立新家園,為嶄新王朝鎮守邊陲,可謂是勞苦功高。
王朝北執戈,下場都凄慘。嚴侯嚴厲遭窮羽射殺,江侯江望舒背負叛國罪在流火要塞筑城,虞侯虞伯畏罪潛逃,于是,戎侯戎戍接替北執戈,執掌鎮北軍,長達十六年。
戎戍之女戎巧,為夏王朝攝政君太康誕下子嗣,其子少康繼位。
少康無道,虞人起兵,戎戍派遣其子戎毅率戎騎千里勤王,葬身夏水平原。
戎人為夏王朝赴湯蹈火七十四年,況且又有姻緣之好,甚至夏人本就是戎人一支,戎人繼承夏家天下總要比虞人要名正言順。
第四步,是平天冠。
戎戍早不勤王,晚不勤王,偏偏在這個時候;另外,戎戍并未提到夏天子少康長子太摯,顯然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第一架馬車,南宮策送來平天冠。
虞鳧想試探戎戍對王權的渴望有多急切。
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