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子修朝司馬駢投去感激神色,當年他曾隨那位駕車送他去華胥的老家奴去過相山,與司馬駢有過交情。
司馬駢站起身,說道:“前不久城主來我相山,找我祖父借馬。祖父命我送城主回自由之城,另外還送了一批羊。結果城主借口試馬馳騁塞南,直奔夏邑。
江侯得知后唯恐城主遭遇不測,試圖帶兵馳援,結果被長老會駁回,我嘛,說不上話。
江侯保護城主心切,我又借了他兩百匹馬。
依我看,有罪的不是江侯,是在座各位長老。”
姜獲麟唯恐天下不亂,說道:“司馬駢,你這是什么話,自由之城可以沒有城主,可不能沒有長老會。司馬駢,你可別得罪人了,畢竟你屁股都還沒坐穩。”
“那我干脆不坐了,”司馬駢走到姜獲麟身側,嘖嘖嘴道,“城主與我祖父商討大事,我祖父自然有意來自由之城,只是嘛,不知自由之城到底值不值得他老人家來,讓我先來看看。幸虧他老人家沒來,不然白跑一趟。”
李汪倫臉色蒼白,子丑帶一萬人馬南下是事實,江望舒試圖帶兵馳援也是事實,偏偏長老會駁回江望舒的請求也是事實。
他可以不在乎這幾個外來小子的說法,但不能不在乎自由之城城民的眼光。
自由之城可以少得了任何人,卻唯獨少不了統領大局的城主子丑和戍守邊陲的執戈江望舒。
他深知這個道理,城門更深知。
眼見姜獲麟和司馬駢一唱一和,將自己推到不仁不義之地,李汪倫深吸一口氣,誠摯說道:“自由之城是老城主的半生心血,要是江望舒帶大軍離開,狄人趁機南下,后果,我們負擔不起,我們也不愿見到。”
姜獲麟笑道:“李長老一片赤誠吶。你知道城主為何南下?他可不是去勤王,他是為女兒受氣討公道,為孫兒蒙難要說法。
少城主回來,李長老不會不知吧?可李長老是執意給少城主一個下馬威,住馬棚,吃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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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新郎解釋道:“住馬棚是少執戈吩咐給在下的,至于吃豬食,沒這個說法,那是米糠粥。”
姜獲麟踱步過去,問道:“婁將軍今早吃的什么?”
“蕎麥饃,”婁新郎指著龍且,說道,“軍中將士,歸營和城民同等待遇,只吃粗糧,主要有蕎麥饃、米糠粥、麥餅和藜菜羹四樣。”
姜獲麟點點頭,問道:“各位長老今早又吃的什么?”
未等有人回答,姜獲麟拍拍葛姓胖子肚皮,笑道:“總不能也是蕎麥饃和米糠粥吧?”
司馬駢搶答道:“今早我還沒吃,不過昨晚我同幾位長老吃的是肥羊肉,喝的是百草釀。”
某幾位長老臉色怪異。
子修若有所思,走到兩位老兵身前,恭敬問道:“兩位前輩今早吃的什么?”
老瘋子回答:“一個蕎麥饃,一碗也藜菜羹,另外有人送來一只羊腿,吃了一半。”
得到答復,子修冷笑一聲:“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平等?軍中武卒戍守邊疆,吃的是蕎麥饃;功勛老兵本該頤養天年,吃的是藜菜羹;滿城城民養你們這群蛀蟲,吃的是米糠粥。”
滿堂靜寂,明堂外圍觀者更是訝然,他們本想來看竊賊受到處罰,沒想到那竊賊反倒反客為主。
是好事,自由之城平靜太久,如一潭死水,不見微瀾。
“李長老,你認不認得這是何物?”子修從懷里掏出那枚從南山帶來的軍牌,展示在各位長老面前。
“李長老肯定認得,軍牌嘛,入了軍籍的將士的身份牌,說不定上面這些名字還是李長老親自刻上去的。”子修輕笑一聲,走到兩位征北軍舊部面前,深深行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