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其中關節的王熙鳳,感覺異常的心煩氣躁。
打小時候認識開始,這還是賈璉第一次給她看不透的感覺,令她這幾日睡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一向雷厲風行,精力旺盛的她,都感覺精神衰退了。
連王夫人都問她,是否近日家中事務太多,忘了休息?
此時王熙鳳才意識到,她是想要賈璉回來。
但是叫她服軟認輸,又著實拉不下顏面,也開不了那個口。
心想,莫非賈璉當真從此不理她了不成?
一時未免又在心中暗罵賈璉絕情寡意,思之暗暗神傷。
新婚才兩年不足的女子,若非沒了過日子的念頭,又如何想要與自己的夫君形同陌路,恩斷義絕?
另一邊,賈璉倒是沒有王熙鳳那些復雜的念頭。
他這幾日都去國子監附近轉悠,并非他當真想要重啟學業,一搏功名。
前身基礎太差,他自己又學的是數理化,在這個只考語文和政治,且難度比后世考清華北大都大的科舉比賽中,想要從頭趕超實在太難。
他只是想要借著那些監生們的口,了解更多的朝野局勢。
畢竟,士子永遠是最關心時政的,他們的小道消息也最多。
自己這個國子監肄業的學子,花點茶錢酒錢,和他們套近乎也十分容易,所以幾日下來,也有不少收獲。
至于每日去給賈赦請安……
他也不想去,賈赦那老東西也不想見他,幾天下來一次都沒讓他進過門。
但是,他必須去。
不單單因為晨昏定省是規矩,而是他思前想后,發現了一個返璞歸真的道理:
與費盡心機的去謀求權、位相比,更簡單的情況是,賈赦一死,他或許就能白得一個國公府的世襲爵位。
一旦有了這個爵位,他的局面就完全打開了。
他再也不用去結交那些士子,而是可以直接與大佬們結交,甚至直接站到朝堂上去,觀瞻天子容顏……
沒錯,他最終還是和原身想到一處,希望老東西早點死。
但是,這個想法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但凡透露或者讓別人看出一點,就是一個死。身敗名裂的死,比睡賈赦小老婆還要徹底的多的那種。
人都說,越是想要得到什么,越不能表現什么。所以他不但不能詛咒賈赦,還要表現出十二萬分的孝順,并且要讓所有人都看見。
這樣的話,將來的某一天,萬一賈赦突然暴斃,別人才越發不可能懷疑他。
所以,盡管賈赦明言免了他的晨昏定省,甚至在他過去時面都不露,他還是堅持每天去拜一拜。
他還決定,以后一定要盡他所能的,對賈赦好,嗯,別人都能看得見的那種……
……
賈璉約莫著王熙鳳不在家,回去換了身衣裳就往外院走。
與王熙鳳的冷戰,不為別的,就為殺一殺她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