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長廊回屋,還沒進門,一個婆子過來。
“二爺,這是二門上昭兒叫送進來的,說是二爺要的東西。”
賈璉點點頭,接過來拿進屋。
平兒因為記掛著王熙鳳,簡單為賈璉處理了一下頭發之后,便說道:“我叫豐兒她們進來給爺繼續弄吧,我去看看我們奶奶。”
賈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道:“你就這樣走了,讓別人進門來,想必你們奶奶也不放心。
還是你繼續給我弄吧。”
青春而充滿沁人心脾氣息的女孩子跪坐在身邊,拿著干毛巾一縷一縷的將頭發擦干,這個過程賈璉極為享受。
其他人,自然不如平兒。
平兒無法拒絕,只得再次坐回去工作。
又看賈璉拆開那婆子送來的包裹,里面竟是一堆書籍、文稿,心下便想到:“莫非二爺當真轉性了不成?”
過了一會兒,見賈璉看的認真,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二爺瞧的什么?”
賈璉回頭瞅她一眼,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稿子:“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外面收集來的文章,你猜猜是誰寫的?”
“我怎么猜得出來。”
賈璉搖搖頭,低頭繼續研究功課,嘴里只道:“這不馬上就要下揚州了,到時候見了林姑父,萬一他老人家要考教學問,我一個字都答不出來,豈不丟臉?
所以我得臨時努努力,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搏個頭彩,要是那樣,等我回來就給你們多帶些禮物。”
平兒呀然:“莫非,這些都是林姑老爺的文章?”
“聰明!不過那些書不是。”
賈璉隨意與平兒說笑,一邊試圖從林如海有限的文章中,揣摩其性情及為政方針。
若想接近一個人,必先投其所好。欲要投其所好,則需得了解其性格、三觀。
顯然,賈璉與林如海是比較陌生的,若要了解林如海,他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林如海的策論、文章中去尋找蛛絲馬跡。
至于應付林如海的考教學問,不過是與丫鬟的戲談。
一個學渣,不論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短時間變成學霸。
而對于學神級別,堂堂探花郎的林如海來說,不是天賦型的選手,在他面前就都是普通人,甚至殘疾人。
他可不會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平兒并不知道賈璉諸多的心思,看賈璉不像是戲語,心中直感慨:若是二爺一開始就這般認真好學,又怎么會從國子監肄業?
要是他能一直這般對待學業,只怕現在功名都有了,就像府里先珠大爺一般!
如今,只怕是有些遲了……
不過不管如何,二爺肯上進,都是一件好事呢。二奶奶要是知道,也會高興的。
……
“喲,你們兩個倒是郎情妾意的緊呢!”
王熙鳳進門,一眼看見賈璉斜躺在炕上裝模作樣的看書,而炕里面,平兒乖巧的坐著與賈璉擦頭發,頓時酸溜溜的道。
平兒見王熙鳳回來,方知有些肆意了。又見賈璉的頭發上水珠早已盡去,只需披散一會兒就可以全干,便下了炕來,收拾起東西出了外間去。
王熙鳳倒也沒有找平兒的麻煩,坐下道:“迎春她們本來說要過來給你踐行,只因老太太叫她們不要來打攪你,讓你好好休息,所以就沒來。”
“嗯。”賈璉隨意的點點頭表示知道。
見賈璉都不回頭看她一眼,王熙鳳頓時沒好氣:“明兒就要出發了,你居然還有閑心看那些雜書,有這功夫不如早些睡去,明早或許精神還好些。”
王熙鳳一句話,就把賈璉看的定義為雜書。
賈璉翻了翻身,偏到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