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婕卻不管那些,楚三郎跑了后,崔婕抱著蕎兒不住地摸著他的臉,急聲道“蕎兒,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蕎兒搖頭,純真的小臉蛋剛露出笑容,忽然笑容一垮,換上一臉愁意“姨姨,我今日玩火了,還燒了房子我爹會不會打我啊”
“上次李素節他們玩火,被我爹用鞭子抽了半個下午,他們還只是燒了麥稈,我卻燒了房子,我爹怕是會活活抽死我”
楚三郎在漆黑的叢林里沒命地跑。
他的身上有許多傷口,是剛才跟部曲廝殺時留下的。傷口仍在流血,楚三郎已感到有些頭暈,顯然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但楚三郎已顧不得了,他只知道拼命地跑,跑出這座山,再走二十多里便是蒲城,到了蒲城地界,便算逃出生天,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這一次的遭遇,楚三郎從未如此狼狽過,真的可謂命懸一線,差一點就交代在這里了。
奔跑中的楚三郎咬了咬牙,今日之仇,來日必報。
英國公惹不起嗎小人物有小人物報仇的方式。
快跑出密林,楚三郎的腳步愈發輕快,他依稀已見遠處村落的燈火,心中不由涌出一股歡喜。
終于快逃出這片該死的叢林了生機就在眼前。
然而不遠處忽然傳來人聲。
楚三郎一驚,腳步頓時一靜,不假思索地整個人趴在草叢里。
不遠處,一支數十人的隊伍打著火把走來,薛訥那獨有的紈绔子弟跋扈的聲音在山林間回蕩。
“都打起精神,今日必須找到蕎兒,不然我在高歧那雜碎面前可沒面子了”
一名部曲在旁陪笑道“少郎君放心,咱薛家可是將門之家,論殺人的本事,可比高家強多了,那伙賊人若真躲在此山中,定教他們有去無回”
薛訥嗯了一聲,仰頭望向面前這座高聳的山,嘆道“這么大的山,要找到何時去爾母婢也,不如索性放把火,把山燒了,就不信那伙賊人不出來”
草叢里趴著的楚三郎一驚,身子不由顫了一下。
薛訥咦了一聲,道“那邊草叢里有動靜,你們聽到了嗎”
“興許是冬天出來覓食的野獸,少郎君深得大將軍之真傳,不如試上一試”
趴在草叢里的楚三郎還在思索他們究竟試什么,卻聽薛訥囂張地大笑“你這話可算說到心坎里了,我爹的本事,我至少得了七分真傳,來人,取神臂弓來”
楚三郎的身子顫抖愈發厲害,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沒等他想好對策,前方的薛訥已搭箭拉弦,吱呀一聲響,然后嗡的一聲。
楚三郎只覺脖子一麻,一支利箭準而又準地射穿了他的脖子,鮮血如噴泉般噴濺出來。
楚三郎睚眥欲裂,一手握著脖子上的利箭,試圖用盡力氣把它拔出來,誰知力氣卻越來越小,腦中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最后眼前一黑,氣息頓失。
一個狡詐狠厲的亡命之徒,以這樣一種方式失去了生命。
不遠處,薛訥正囂張地大聲道“過去幾個人,看看我射中了什么,若是鹿或兔子,咱們就地生火,先烤了吃,吃完再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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