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五福錢是大唐的風俗,大概意思是,已經成親且生有子嗣的婦人,將佩戴多年或許還被和尚開過光的五福錢送給新婚的婦人閨蜜,寓意將自己能生子嗣的好運氣轉送給她。
這五福錢可不是輕易送的,除非關系特別好的閨中密友才值得送出去,隱藏的意思是將自己的好運氣也一并送了。
高貴如皇后者,居然舍得將貼身佩戴多年的五福錢送給崔婕,這份心意委實很重了,難怪李勣會如此受寵若驚。
李欽載頓時也感動地起身向武后道謝。
武后微笑道“景初不必多禮,你是陛下甚為看重的功臣,天家待功臣可從不寡薄,還望景初為大唐多立新功,不負君臣一場知遇。”
“大唐有了景初,越來越不一樣了,本宮深居宮中都能深刻感受到,陛下正值壯年,胸有凌云之志,景初若不棄,何妨化作一股助陛下扶搖之徐風,陛下幸甚,社稷幸甚。”
李欽載垂頭道“臣此生愿為陛下盡綿薄之力。”
李治笑道“景初大喜之日,莫嚇到他了,往后有暇之時,不妨來宮里與朕對酌幾杯,不必非要有事時才進宮看朕,縱是與景初閑聊,朕亦受益頗多。”
與李勣一家分別飲了幾杯酒后,李治和武后便告辭離去。
天子和皇后親至府中,已是莫大的殊榮,自然不可能留太久。
送完李治和武后,喜宴已至尾聲,賓客們識趣地紛紛告辭。
李欽載已有七八分醉意,被丫鬟扶進了后院。
站在披彩飾紅的洞房外,微風徐來,李欽載的酒意醒了幾分,沒有推門而入,卻問道“蕎兒呢”
丫鬟恭敬地道“在西廂房,此時夜深,怕是已睡下。”
李欽載嗯了一聲,轉身先去了蕎兒的房間。
今日是李欽載大婚,但也是蕎兒第一次獨自睡覺,李欽載有些擔心。
輕輕推門而入,屋里只點了一支蠟燭,蕎兒橫臥在床榻上,仍然睡沒睡相。
李欽載微微一笑,躡手躡腳給他蓋好了薄被,坐在床榻邊注視著蕎兒沉睡的面容。
今生上天待他不薄,從今以后,他有了美貌溫柔的妻子,也有了乖巧懂事的兒子,還有一個雞飛狗跳但溫馨的家庭。
一個男人一生中若能擁有這些,已經算是非常幸福了。
余生呢
當然是用盡全力,將幸福維持下去,誰若想毀了他的幸福,必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在蕎兒的床榻邊坐了許久,直到丫鬟過來小聲催促,李欽載才起身走到院子的北房,推門而入。
洞房內,兩只兒臂粗的紅燭點亮了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
崔婕靜靜地坐在床榻邊,頭上仍覆著紅蓋頭,端坐的姿勢不知堅持了多久。
李欽載推門進來,崔婕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顫,一雙纖細的手已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李欽載親手掀開她的蓋頭,昏暗的燭光下,崔婕薄施脂粉的俏臉格外動人,那種攝人心魄的美麗,令李欽載深深吸了口氣。
燭光下的崔婕害羞地垂著頭,雙手仍死死攥著衣角,看起來很緊張。
李欽載輕笑道“夫人何必害羞,咱們老熟人了,放松點兒。拿出曾經對我又掐又捶的潑辣勁來,為夫我就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