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歸嘀咕,生死攸關的,他不敢卸神,在被繩子扯出幾步后,猛地把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整個人向后倒去,后背幾乎跟地面成了三十度角。
他就不信了,以他這拽過水牛的姿勢,一個老牛他還拽不上來了?
果然,繩子頓了下,就在老楚大喜的時候,洞里忽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繩子猛地一松,然后就聽到老牛驚慌的大吼:
“跑!快....!”
緊接著,有什么東西順著繩子砸到了他懷里,老楚把懷里的東西一摟,下意識的往后跑。
可是跑了幾米后,他忽然覺得不對,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懷里的,竟是半顆鮮血淋淋,流著腦漿的人頭。
老牛那只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嘴巴還保持著張開的姿勢。
老楚的腦袋翁的一聲,雙手顫抖捧著老牛的腦袋,在一想到生死未卜的獨臂跟瘦猴,哪里還顧得了后面是啥玩意,轉頭就往洞口沖。
結果剛一轉身,就看見一個嫩綠嫩綠的枝蔓緩緩的從洞口爬了出來,立在那里直勾勾的盯著他。
老楚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什么兇獸妖物沒有見過,雖然功夫是幾個里面最差的,卻也絕不是二流貨色。
他收斂心神,慢慢的向前移動,死死的盯著那個東西,如果他有動作,先捅他一刀子再說。
那個東西卻像被定在那里,一動不動,老楚又向前移了兩步,仔細一看,頓覺頭皮發麻,心下叫了一聲糟。
那東西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鋸齒,詭異的是,此時在那鋸齒處,正不停的往外長著白色的小花。
小花迎風而長,不一會的功夫就長滿了整根枝蔓,只留頂部的一點細枝,像探路儀似的在那里晃悠。
這尼瑪的哪里是普通的妖物,這是嗜血妖藤啊!
只是嗜血妖藤喜陽,喜干燥,怎么會躲到這潮不拉幾,終年不見陽光的地方。
真是邪門了。
老楚握緊手中的匕首,準備在這妖藤沒有徹底進化前,先給他一刀,斷了他的先機。
哪料,他剛做出俯沖的姿勢,妖藤渾身搖擺了起來,緊接著,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從小白花上長了出來。
老楚只覺得眼前數道紅光閃過,再想躲已經來不及,慌忙之下,他腳下一滑,貼著地面滾了出去。
手里的匕首調轉反刺,一朵小白花被貼著枝蔓割下,綠色的樹汁兜了他一臉。
滋啦啦的腐蝕聲音響了起來,老楚的半張臉頓時被樹汁上的毒液腐蝕的面目全非,一只眼睛直接瞎了。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身體頓時處于半麻痹狀態,可是他不敢停頓,回手又是一刀。
只聽見叮的一聲,匕首直接刺進了小白花的縫隙里,卡住了。
這匕首可是他爺爺給他的,是從海外淘來的,之前沒少為他擋災殺敵,今天竟然撼動不了這妖藤的樹皮半分。
這尼瑪的,在皮糙肉厚面前,一切的外力都是扯淡!
嗜血妖藤猙獰著扭動著樹枝,嗜血猩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老楚被盯的腦袋嗡的一聲,剛才那股子沖動也沒了。
作為最厲害的老牛都折在這了,獨臂跟猴子肯定早就兇多吉少。
最菜的他現在沖進去也是買三送一,還不如回去尋到雇主弄清楚情況,再來報仇。
想到這里,他不再戀戰,飛身對著離他最近的小白花就是一腳,扭頭就跑。
他頭都不敢回,對著陽光的地方狂奔,尋思著這妖藤既然躲在洞穴里,說不定懼怕陽光,先跑過去再說。
跑著跑著,腳下忽然一疼,一個狗啃屎撲了出去,血肉模糊的臉磕到一個樹樁子上,糊肉混著鮮血弄得樹樁子都是。
這下可苦了老楚,他本來身體就處于麻痹狀態,這一下整個身體都沒了知覺。
他咬著牙想要站起來,試了幾下,竟然連個腳指頭都動不了。
突然,身后風聲乍響,咯咯咯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栗。
他斜著眼睛一瞥,那密密麻麻的小眼珠子已經近在眼前,這下真的完了,黑爺白爺來鎖魂了。
捕獵手這一行當,老楚在入行時就不在乎生死了,只是如今可憐了他那小閨女,不知道沒有他的庇護,還能不能在這個世道活下去。
他苦笑一聲,狠狠的閉上了眼睛。
噗呲一聲,嗜血妖藤的兩根枝丫跟鐵錐子一樣插進了他的后背心。
一口鮮血噴出,大量的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糊的大樹樁子全是。
老楚的瞳孔瞬間放大,意識一片模糊,模糊間,眼前的樹樁子似乎扭曲了起來,像極了一張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