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金之軀,怎能去那種地方?若是沾染了那病,我等萬死難辭其咎。”
“……若照你說的,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要是能傳染,你和蕭云汐回來,我要是能被染上也避免不了不是嗎?”
“這……”
張成最不擅口才,被白卿寧這么一說,這這這了好幾聲,也不知道該再說什么。
白卿寧勾唇一笑,享受了片刻這一點的勝利,轉身便要準備吩咐鈴兒給自己行李去了。
眼前卻橫亙了一只手臂,是蘇渙。
“國師,做什么?”
蘇渙:“張太醫所言有理。且公主南下,皇上下的圣旨是要公主安全到達災區。若是前去看望那些難民,勢必會延誤南下進程。”
言下之意是不叫白卿寧去了。
“……行吧,我不去了還不成嗎?”
白卿寧心知拗不過蘇渙,好不容易提起的興趣被敗滅了下去。
晚膳過后,鈴兒正彎腰忙忙碌碌給白卿寧打點行裝。
閃爍不停的燭火將鈴兒的身影照的也是晃晃悠悠。
白卿寧單手在桌子上扣來扣去,手邊的茶杯也續了好幾杯。
最后還是開口叫了人:“鈴兒,你將張太醫叫來一下吧。”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屋門便被扣響了。
張成站在一邊行禮:“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那群難民如何了?可有好轉?”
張成一聽,眉頭順勢皺起,他也為此事憂心不已。
“好轉是好轉,只是難民數量實在過多,還隱隱有不斷增加的趨勢。我們明日便要啟程,怕是……”
怕是有心無力了。
但凡是一個有醫心的醫者,如果可以的話都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醫患。
但形勢所逼,之后還會遇到更多需要醫治的人,他們也只能如此做。
白卿寧也知道張成的難處。
思慮了片刻便示意鈴兒出門看哨,悄聲道:“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對那些難民提供一些幫助……”
張成雙眼發亮:“公主請講。”
……
翌日清早,車隊離開永安縣,繼續南下前行。
而他們在永安縣停留的這幾日,白卿寧不知何時吩咐人置辦了一輛馬車,說什么也不和蘇渙同乘一輛了。
蘇渙的眸光在白卿寧身上停留了一瞬,也未說什么,兀自上了他們原來的馬車。
而白卿寧在進到自己馬車沒一會兒便借口有些頭痛,將張成請了進來。
“公主殿下。”
“來了?別管那些虛禮了,快過來看看這些藥材夠嗎?”
張成進來時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尋常的馬車里的配置是一張軟塌和一張矮桌,用來擺些零嘴什么的。
而白卿寧的馬車里,不見軟塌,整個空間被清理的十分寬敞。
中間擺放著一張長寬十分適度的桌子,上面堆放了許多藥材。
堆在一起的味道絕不好聞。
而白卿寧就趴在那一堆藥材跟前,如視珍寶。
另一處放著的是隨意擺置的筆墨,顯然在張成來之前白卿寧已經在上面寫畫過了。
張成見狀心中微驚,同時對白卿寧的印象有了極大改變。
急忙上前與白卿寧一同挑揀起了藥材。
白卿寧心知南下之行不能停下,昨晚叫來張成的目的便是與他一同商量自己的計劃。
她曾經偶然在宮中瞧見過一處藥方,與那群難民的癥狀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