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深知皇帝心意的大臣見狀,急忙將御史大人拉下坐好:“圣上圣明,三皇子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統轄禁衛軍再合適不過,我等自然是沒有不滿的。”
“哦?既如此,那邊如此定了?”
南晉帝道。
朝臣紛紛喊話:“皇上圣明。”
“行了,即日圣旨便會降下,愛卿們請回吧,國師留一下。”
解決了“大事”,皇帝的心情好像很不錯。
將朝臣放了回去。
只留下蘇渙在。
“國師。”南晉帝道。
蘇渙應聲:“臣在。”
“你覺得……”南晉帝如鷹般的視線猛地看向蘇渙,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審視:“你覺得太子和三皇子,誰更適合做我南晉的儲君呢?”
儲君?
蘇渙在無聲中冷笑,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底下壓抑的是無盡翻滾的仇恨和痛苦。
誰更適合?
若是眼前這個身坐高位的人沒有踏著萬人的尸體,走過腥臭的血海,坐上金黃的龍椅。
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之位,本該是他的!
可是命運是從來不會眷顧任何一個人的,如今時局更迭,本該身為儲君的他卻委屈于仇人之下,做人的牛馬!
蘇渙那幾乎刻進血肉中的仇恨幾乎將他淹沒,但那仇恨實在太過沉重,日日夜夜背負在身上,如今倒是也顯不出什么來。
可南晉帝審視的視線并不曾離開。
時間好似過了許久,久到南晉帝漸漸瞇起了雙眼。
“太子心懷社稷百姓,殫精竭慮,是南晉之福,但也正因為為人正直,一心向民,有些骯臟手段便見不得。而三皇子性情乖張,卻是個心狠的主,有自己的想法,震懾人心之事,交由他來做正是最好不過。所以臣斗膽猜測,圣上是有意培養太子與三皇子,以穩定朝堂。”
這個算計也是狠的。
南晉帝既不放心把所有的事情交給已然及笄的太子白贏捷去做,又擔心白贏捷身為東宮沒有那份上位者的狠勁兒,便拿出了三皇子白霆弋,借兩兄弟相爭,達到朝堂微妙的平衡。
只是他從頭至尾皆忽略了一事就是,他從未替自己的兒子考慮過!
也不擔心自己之后,兩個兒子是否會因自己的做法而反目成仇!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話用在南晉帝身上簡直毫無違和之處。
“哈哈哈!”
俗話說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仇敵,蘇渙無疑是最了解南晉帝的,這話也果然說到了南晉帝的心處。
南晉帝大悅,又道:“國師還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蟲,只是朕既這般安排了,國師之后在朝堂之上,面對他們,會如何自處呢?”
蘇渙心知南晉帝是在試探自己,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臣身為人臣,自是忠于南晉,忠于皇上的。”
言下之意,兩皇子的爭斗他不會插手。
只會效忠皇上。
“哈哈哈哈!好!真不愧是朕看上的人!國師果然最得朕心!”
“微臣不敢。”
蘇渙低頭扶手做禮,眼底卻一片冰冷。
其實南晉帝是十分忌憚國師的,他本身是個極為自私之人。
一方面依賴國師蘇渙觀天測海的能力為自己鞏固朝政,給了他足夠的殊榮和優待。
但另一方面又忌憚蘇渙的能力終有一天會成為轉而殺死自己的利劍。
所以對待蘇渙,南晉帝一直都是矛盾的態度,這次借此事試探,無疑是南晉帝自己給自己喂下了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