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渙眸光動了動,將手放了下來,冷峻的目光里多了些別的東西,無聲地望向遠處:“是么?天下無王,真不錯。”
“是吧?而且我們也不用天天跟人跪來跪去的,穿的衣服也不像現在這般繁瑣。”
說罷她還將衣袖往上聳了聳,方便制作藥丸,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也毫不在意,繼續說著。
她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藥湯,沒見蘇渙忽然轉變目光看向自己,只是聽蘇渙不再回話,便以為他是聽不懂,不像自己,本身是有點歷史基礎在身的,理解起來他們也不是很難的,更何況還是手握劇本的人物。
于是想了想,就說了一個十分簡單的例子:“就比如說婚姻這方面吧,你們遵循的三妻六妾,兒女成群,我們卻是男人只能娶一個妻子,除非二人離婚……哦,也就是和離,才能再娶第二任妻子。”
“如此?倒也不盡然。譬如我若是娶了你,定不會再娶他人。”
咣當——
白卿寧的手一滑,盛著藥丸的木盒被摔在了地上,里面做好的藥丸也咕嚕嚕跑了老遠。
她彎下腰去撿,因為心虛劇烈起伏,指尖微顫,幾次都沒有撿起來。
最后還是捏起還未干透的藥丸,送到了白卿寧的手邊。
白卿寧接過之后,臉上本就滾燙的溫度瞬間又高了幾度。
蘇渙的話無異于是平地驚雷,炸的她不知該如何。
他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
難道是表白?
表白?!
白卿寧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了,手上的藥丸又差點滾出去,她急忙并攏手指,嘴上也是說道:“誰說要嫁給你了,你可不要瞎說啊。”
說完這句話后,她就低下了頭裝作全神鼓弄藥丸,心思卻早已飛了出去。
不管是真是假,她總不能嘴上說答應吧?這也太奇怪了。
但是萬一蘇渙又說些奇怪的話怎么辦?
白卿寧胡亂的想,全身緊繃著如臨大敵,臉上的紅暈也逐漸蔓延,跑到了耳根旁邊去,可以說是戰戰兢兢等著蘇渙再開口。
可她等了又等,直到一陣不算溫暖的涼風輕柔柔地吹過,吹起亭子死角綁起來的紗幔,她才轉過身去,見原來蘇渙坐著的石凳,早就沒了溫度。
白卿寧:“……”
干嘛啊,就算是開玩笑,好歹打個招呼再走……
不想承認心中有些悵然若失的白卿寧,又狠狠捏了幾下藥丸,丟進了藥盒里。
可她并不知道,在她又轉身過去之后,一雙摻著無數復雜情感的眸子在暗處看了她許久,直到她弄完藥丸,起身回了屋。
蘇渙才收回視線,袖中收攏的拳頭也才漸漸松開。
就當是一場無心之言好了……
蘇渙想。
……
藥丸制作完了,白卿寧自然是想要太妃能盡快得到治療,有了上次的經驗,她接觸到蘇嬤嬤也不算是困難的事情了,但將藥丸交給蘇嬤嬤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不易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