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零把時間盡可能拉扯得無限長,但終歸不是靜止,遠處的飛鳥緩慢騰挪著,看不出翅膀扇動的軌跡,仿佛凝固在了半空,他們腳下的過山車和軌道間拖拽出一道拉成的摩擦聲,刺耳得讓人心悸,最要命的是他們頭頂的軌道仿佛蛛網般開裂,他們的前路正在崩壞
路明非忽然一伸手,趁著沒人注意在夏彌的臉上抹了一把,后者轉過頭狐疑地望著他,路明非只是訕笑著說“有團黑乎乎的東西,蟲子或者是鳥屎什么的吧,給你拍掉了。”
“都這個節骨眼了,師兄你居然還有心思揩油”夏彌沒好氣地說。
路明非只是撓了撓腦袋,傻笑著,也不做辯解。
楚子航深深的看了路明非一眼,他很明白路明非絕不是揩油,他有看到路明非從夏彌臉上抓下來什么東西只是動作太快了,他沒看清。
路明非的左手緊攥,里面捏著路鳴澤惡作劇般放在夏彌臉上的紅鼻子軟糖。
“我們還剩多少時間”楚子航對昂熱發問。
“大約六秒,時間零的領域擴張到極限可以延展五十倍。”昂熱望著前方計算著高度,“能讓我們行動的時間最多三百秒。”
“時間零的效果對普通人沒用,它并不能真正減緩時間流逝,只是把我們拖入了一個加速領域,三百米秒之內我們必須拿出一個可以實施的救援反感,并且成功實施否則這一車人要么被軌道砸得稀巴爛,要么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爛。”昂熱說,他低頭看了看腕表,“現在大概還有二百八十秒。”
“反正結局總躲不過稀巴爛唄”夏彌說著,瞥到了路明非,“誒,明非師兄,你做什么”
路明非已經把安全扣解開,他身子懸在高空,像猿人一樣抓著一排排座椅的固定欄桿在過山車上攀下,“鰭狀制動器,我們可以在接近頂點的時候剎車,過山車失去了動能,會從上升軌道退回加速軌道,這樣我們就不用經過那截斷裂的下降軌道。”
“誒誒誒這話真的是從一個文科男嘴里說出來的么”夏彌瞪大眼睛。
“我記得明非上學期也有選修煉金機械。”昂熱微笑。
“師兄應該也想到這個方法了吧。”路明非望向楚子航。
“沒錯,世界上只有三臺過山車裝備了鰭狀的磁制動器系統,其中就包括我們腳下這列中庭之蛇。”楚子航點頭。
“這輛全世界最刺激的過山車偶爾會和乘客們開這種玩笑,過山車即將通過最高點時,車速已經很低,只要進行一次小小的制動,動能就不夠過山車通過最高點了,它會沿著上升軌道逆行,從而退回加速隧道,就像是發生了故障心里沒底,排隊的時候用手機查了下。”
“但鰭狀制動器只能在過山車臨近高點車速降到接近零的時候才能起到制動左右。”昂熱說,“這個時間近乎于一個瞬間,很難把握。”
“但在時零的領域里這個瞬間也被拉長了五十倍,難度縮小了很多。”楚子航說。
“師兄,拆出驅動火線,空中點火開啟鰭狀制動器的工作交給你吧,機械學是你的專業,你比我合適。”路明非已經用昂熱的折刀把機蓋的金屬殼給撬開,他在繁雜的變壓線里挑出了兩根,“我去車頭幫你判斷并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