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除了臺風和大雨,那條高架路上還有些什么嗎”
“影子數不清的黑影匿在雨里金色的眼睛”
“除了那些黑影呢還有什么嗎仔細想想,矗立在道路終點的東西你看到它了,對么他的模樣一直刻在你腦海里,那是個什么樣的家伙”
流暢的問答停了下來,被提問者的聲音仿佛被扼在了喉嚨里,在吞吐過了幾個怪奇的音符后,傳來一陣扭曲的聲音,就好像有人拽著鋼鐵將它狠狠擰轉,金屬間的摩擦聲充斥著整個烏屋子,刺痛耳膜。
摩擦聲里還夾雜著沉重的呼吸聲,像是巨大生物的肺在開合,雨聲磅礴,大雨就是一層掩護的罩衣,里面仿佛藏著什么怪物,下一刻就會從黑暗中撲面而來。
守夜人和芬格爾對視一眼,兩人的舌尖猛舔嘴唇,眼里冒著恐懼卻興奮的光,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玩什么恐怖游戲,等待著黑暗里突然冒出個什么東西,好用手中的霰彈槍一把將怪物的腦門爆開花,驚險又刺激
“嘶鳴的八足駿馬彎曲的昆古尼爾還有還有”那道低沉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好像重新被卷入混亂的記憶中,那個遮蓋天空的雨夜再度降臨。
“別害怕,楚子航,無需恐懼,說出來就行了,只需要你說出他是誰,你還看見了什么”
“暗金的甲胄暗藍的風氅金瞳獨目”
“od我看到了神明”
對話到此為止,沉重的呼吸聲、無盡的雨聲和鋼鐵的扭曲聲全部戛然而止,就好像播到一半的電影突然被人拔掉了電源,漆黑一片,沙沙的電流聲再度充斥在擁擠的閣樓里。
沒人出聲,不論是昂熱、守夜人還是芬格爾,此時他們都靜靜地等待著,像是剛剛讀到了故事的高潮就被硬生生掐斷,意猶未盡。
“到此為止了。”路明非從音響的連接線上拔出錄音筆,并當眾捏碎,“這是我在和師兄聊完暴血后,趁他睡著對他進行了催眠,就在一個小時前,那時候夏彌不在,而且正好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和那一晚的情況很類似,富山雅史教員說在熟悉的環境下進行催眠能夠更順利的引導對方吐出實情。”
守夜人和昂熱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低聲說“他最后說他見到了誰”
“你的耳朵沒聾,我也聽到了那個名諱,他說他在一座濱海小城的高架路上遇到了傳說中阿瑟神族的眾神之王,奧丁。”昂熱點頭,并點燃了一支雪茄,這個老人習慣在煙霧中思考。
“聽他的描述,那些擁有著金瞳的黑影你覺得是什么”守夜人皺眉。
“死侍,除了這玩意兒我想不出有什么東西能在雨夜里追著油門踩滿的邁巴赫奔跑。”昂熱深吸一口,吐出煙霧。
“奧丁和死侍會有什么聯系那位神王在北歐神話中可是正義的化身,他出場應該帶著漂亮的瓦爾基麗們,可死侍是龍族混血的產物,眾所周知,奧丁和死侍們的祖宗、也就是黑龍皇,他倆可是死敵”守夜人眉頭都攪在了一起,“他是不是做噩夢了,還是被人施加了催眠就和那個叫富山雅史的日本人經常給被退學的孩子們洗腦一樣”
“聽著確實很像是一段編撰的故事,但在催眠里,任何人都不會說謊,而且失事的那輛邁巴赫,被我們找到了,在城外的荒地里。”昂熱從西裝夾層里掏出一張黑白照片,放在桌面上。
芬格爾湊過去看,卻被守夜人一把推開他的大腦袋,守夜人抓起照片,仔細的看著,不想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們發現它的地點,距離最近的一條高架路也有十五公里的路程,周圍只有一條車轍,經過對比就是這輛邁巴赫輪胎的印記,它是自己開到那兒去的,方向盤上的指紋只有楚子航和他父親的,沒有第三人。”昂熱輕聲說。
“那大概是他爺倆喝多了,興致大發去飆車,酒精和高速麻痹大腦產生幻覺,這很正常嘛”芬格爾嘟囔。
“不,不對”守夜人突然驚呼,他指著邁巴赫車頂和前蓋上的四道非常相似的凹陷,問道“這是什么”
“邁巴赫的車身破損的非常嚴重,被巨壓的電劈得焦黑,已經報廢,而車頂和前蓋上的這四道凹槽是決定性證據,它直接說明了楚子航確實看到了什么很匪夷所思的東西,我們進行了比對分析這是四道巨大的馬蹄印”昂熱吐出一口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