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飲酒的高峰點,啤酒坊里顧客少得可憐。穿著巴伐利亞裙裝的女服務生們落得清閑,三兩成群圍坐在酒柜旁的座位上。她們輕輕提起裙邊以免沾地弄臟,露出透明絲襪包裹著的美麗小腿,她們議論紛紛,目光清一色地瞥向角落里的男人。
清晨酒坊一開門男人就徑直走了進來,要了十杯一升裝的黃啤和十杯二百毫升套裝的小麥酒,一直噸噸噸喝到現在,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最讓人費解的是男人穿著一套考究的灰西裝,腦袋上卻倒扣著一個全家桶,看起來像是剛剛丟了工作的肯德基宣傳員要不就是剛剛吃肯德基的時候丟了女友。
“嗨親愛的姑娘們這兒有辣味的下酒菜么”全家桶先生像個二百五似的招手,看上去生活對他的打擊不小。
“你可以把你身上的白癡氣質收斂一點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二百五似的,坐在你對面我都要被熏死了。”肯德基先生對面,身子佝僂的老頭蜷在椅子里。
上等的龍骨手杖靠在桌角,手杖的最上方是一只低垂的猙獰龍頭,這是用一只真正的三代種的骸骨打磨而成,握著它的人好像就能真正握住權與力。
“別這么暴躁啊漢高,我知道你很不爽,所以才會約你在這里見面啊。這里有濃郁的酒香和穿著長裙的少女們,在酒桌上你應該放輕松一點。”肯德基先生把一杯泛著一層細密白泡沫的小麥酒推到老頭跟前,“嘗嘗這兒的特色。”
漢高抓起酒杯,先是抿了一口,然后一飲而盡。
“年輕的時候總想著成為深孚眾望的領袖,現在老了,心愿也達成了,這才知道家族的擔子能把人壓得多累。”漢高輕輕敲了敲直不起的肩和背,“那些心比天高的家族年輕人們最近太鬧騰,覺他們得上次受到了昂熱和路明非的羞辱。特別是岡薩雷斯家的小子,他總覺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直到遇上了路明非,好像打擊不小。”
“年輕人嘛,叛逆一點中二一點很正常,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肯德基先生把一大片法式香片塞進全家桶下的嘴里。
“叛逆是小事,可也得看本身有沒有叛逆的資本。那小子還不具備和秘黨對著干的資質。先是惦記上那個叫零的女孩,一直鬧著說一定要得到她,然后記恨上路明非,最近又招惹加圖索,這已經超越叛逆和中二的范疇了我懷疑他是不是智力什么的方面有缺陷。”漢高語氣恨鐵不成鋼。
“哈哈哈哈我記得,那個火烈鳥發型的小子對吧,什么岡薩雷斯家的火焰他把愷撒也惹了你身邊還真是二百五扎堆啊”肯德基先生哈哈大笑。
“你以為自己比他強很多么”漢高斜眼瞥去,“每次見面都戴著這個二貨至極的全家桶,你真覺得自己是肯德基先生了要不要問肯德基總部要一份代言費”
“聽過五百定律么漢高。”肯德基先生說,“意思就是兩個二貨如果相隔不遠,那二百五的磁場就會一定會把他們黏在一起,湊成五百。這才是你總遇二貨的理由啊,不能遷怒于我”
“那這次的屠龍計劃你怎么解釋”漢高語氣陰沉,“幾千只混血種聚集過來幫你掩人耳目,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坐收漁翁之利,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一架龍骨十字往你腦袋上砸正常人伸出手就該接住,你怎么能錯過”
“相信我漢高,這次真的是時機不湊巧。”肯德基先生,“我好不容易找到尼伯龍根入口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開打了,所有列車都暫停運營。我只好用跑的,深夜的地下鐵隧道那叫一個黑等我跑到終點的時候已經結束了,我也傻眼,可結局就是這么操蛋啊”
“你說路明非和楚子航合力殺死了大地與山之王你確定這個消息沒有失誤”漢高滄桑的老眼忽然直勾勾地盯著對面全家桶上的兩個空洞,宛若射出了兩道精光,“你要知道,和龍王有關的情報是天大的事,希望你不要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千真萬確”肯德基先生把胸脯拍的沉悶作響,“以我的人格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