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堊atsana路明非的注意力從門鎖轉移到外墻那些錦繡萬分的浮世繪上,細看之下才發現這里的浮世繪作畫、刀刻與墨染的工藝近乎達到了盡善盡美的境地,線條流暢得仿佛把遠山與美景從現實里嵌入其中,氣勢恢宏而磅礴。
這些遠脫色情與肉欲的低級趣味的錦繪絕不是路邊隨便找個繪師就能彩拓出來的。這種大開大闔的繪本流派多用于大型黑道的議堂、大廳與祠堂,繪師需要足夠經驗的沉淀與相當豐富的技藝,當然,價格也絕對是想象不到的昂貴。
“可以拍照合影,但這些木板是不賣的。”聲音兀然在背后響起。
路明非回頭望去,環衛工人模樣中年婦女穿著橙色的馬甲,比人還高的騷掃帚斜在她的臂彎和肩膀上,女人一邊用掃帚前端緊綁的纖細毛竹撣去落葉與塵土,一邊警惕地望著路明非。
“您誤會了,我不是來收購這些浮世繪的,我只是來找這間居酒屋的老板。”路明非解釋。
“你認識這里老板”中年女人依舊沒收起眼里的警惕。
“認識的認識的,去年來這兒聚餐有幸結識了健次郎先生,外表看起來很古板內心卻是個很溫柔的長輩。”路明非回憶著說。
“是熟人啊。”中年女人終于露出笑臉。
路明非點頭“曾接受過健次郎先生的饋贈,一直沒來得及感謝。碰巧不久后會去一趟日本,想起健次郎先生的家鄉在日本,正好想問問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我是負責這條街道衛生情況的衛工,在這做了三年,也認識健次郎先生三年。有時候上夜班碰上這家店打烊,健次郎先生總會塞一些飯團或是蛋花酒給我,一直對我很照顧,雖然講話有口音,但人真的是很好。”女人由衷感慨。
“他不在么我看居酒屋好像很久沒開門了。”路明非問。
“能有一個月了吧,好像走得很倉促,也沒來得及打聲招呼或是貼個告示什么的,一個月前就突然歇業了,門就再沒敞開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中年女人嘆氣。
“這段時間經常有人過來,問這間屋子賣不賣,還有問這些墻板賣不賣,大概是看上這些漂亮的圖案。更過分的是有人看老板似乎一直不在,帶著鋸子和木錘半夜來這偷木板的,正好趕著我上夜班,被我拎著掃帚趕跑了。再讓我遇到這種沒素質的小偷我一定拿簸箕里的灰抖他一身,看他還敢不敢來”
看著中年女人說話時滿臉的義憤填膺,路明非終于理解女人為什么在看到自己端詳浮世繪時會擺出那副警惕的模樣,似乎恨不得馬上報警就要把自己抓起來。
“多謝了大嬸,既然健次郎先生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等我從日本回來后再來拜訪。”路明非準備轉身離去。
“誒,小伙子,等會兒。”中年女人把路明非叫住,她把掃帚和簸箕擱置在居酒屋的墻角,朝路明非走近,神色有些猶豫。
“有什么事嗎大嬸”路明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