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巨大童孔在漆黑的縫隙中窺視著眾人,童孔中透著森冷的氣息,被這只巨大的金色豎童掃過的人都忍不住嵴背發寒,就像有小蛇沿著后腰一路爬到了脖頸,黏滑無骨的皮囊劃過你的肌膚,在你的耳邊“滋滋”地吐著陰寒的蛇信子。
“見鬼,這是什么東西”櫻井七海被那只碩大的黃金豎童盯得發毛,抬起槍口,扣動扳機。
櫻井七海的槍法相當精湛,子彈精準地穿過門板的裂縫,射入黃金童之中,像一把鋒利的刀尖狠狠插了進去。
鮮血狂飆,憤怒而痛苦的嘶吼聲響徹整個樓層。
那東西被櫻井七海這一槍給徹底激怒了,它硬生生將兩片厚重的金屬門板撕開,俯身從漆黑的井窖中鉆了出來,那東西的模樣也終于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那是一只人臉蛇身的怪物,擁有著細長的尾部,整體的身長超過五米,漆黑的長發像是水草一樣從它臉的兩側耷拉而下,發梢不斷往下“滴滴答答”地落水。
長發中隱約能看到它那張蒼白的面龐,乍一看像一個皮膚白皙的人類女性,但那張臉又像蛇精一樣尖長,它左側的童孔如燃燒的燭火一樣跳動著金色的光,而右側的童孔是一片暗澹漆黑,因為剛剛被櫻井七海打傷了,暗紅色的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滲出,砸落在地板上,傳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就像粘稠的紅色瀝青。
它用干枯的手掌捂住受傷的右眼,怒視著櫻井七海,像是在憤怒又像是在冷笑,巨大的唇邊往耳后開裂,露出滿嘴的螺旋狀的尖牙,像是密布的長荊棘,舌頭的末端分岔,像兩條小蛇一樣扭動,滋著陰冷的信子。
“尸守”櫻井七海大吃一驚,“源氏重工里怎么可能出現尸守”
“那不是尸守,我在海底遇到過尸守這種東西,它們只有嗜血的本能,并不會對哪個單獨的個體表露出憤怒或是報復的情緒,但這東西顯然是有意識的。”路明非澹澹地說,“櫻井家主,你沒發現它正死死盯著你么它在對你發怒,因為你讓它負傷了。”
“這么說,它是死侍”櫻井七海看著那只人面蛇身的怪物,喃喃道。
如果說源氏重工里出現尸守也許還能理解,前段時間的極淵計劃中,蛇歧八家并沒有消滅所有的尸守,最后不得已動用了上杉家主這個秘密武器。
上杉家主的審判在她的領域內是無人可擋的,卻無法保證領域外的部分,或許有一小部分尸守在上杉家主登場前就從廣袤的大海中隱去了蹤跡,蛇歧八家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尸守的搜尋,整整一周過去了,最多也只找到尸守殘破的死軀,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許有一只漏網之魚通過直通東京灣大海的鐵穹神殿潛入到源氏重工里。
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尸守而是死侍,那么一切都變了,死侍的背后多半藏著一位暗地里操縱它的人,這很可能是一場針對蛇歧八家的陰謀
那只半人半蛇的怪物扭動著畸形的身子在狹窄的過道里橫沖直撞,朝櫻井七海迎面撲來,難以想象,那樣龐大的身體竟然還擁有奇快的速度,就像相撲選手擁有了短跑運動員的爆發力。
但櫻井七海顯然也不是吃素的,穿著高跟鞋的她踩在墻壁上,居然從死侍的頭頂高高躍過,在半空中她騰轉身體,手槍對著死侍的另一只金色巨童連開數槍。
濃稠的鮮血飛濺,這只死侍的最后一只眼睛也瞎了,它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中,痛楚和恐懼喚醒了它的戰栗與憤怒,它怒吼,瘋癲般的用利爪在逼仄的空間里胡亂切割著,在一面面墻上留下長而深的抓痕。
“犬山家主”櫻井七海落地后高喝一聲。
怪物的眉心間忽然綻放出一朵紅黑色的血花,鬼丸國綱的刀鋒撕裂的它雙眼間的肌膚,連同更深層的顱骨一起,在它的腦袋上留下一道深縱的切痕。
怪物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它用爪子無力地揮舞著,但卻只能觸碰到空氣,犬山賀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樣,只一瞬地現出身影然后,又馬上消失,鋒利的斬鬼之刃在死侍頭顱的同個位置反復斬切。
怪物的嘶吼聲越來越羸弱,直到它巨大的頭顱被從中一分為二,龐大的身體轟然墜地,黑血如泉水般從它的腦袋里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