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切的刀鋒貫穿了死侍的整個喉嚨,將這只怪物釘死在影壁上,死侍的咽喉已經被震碎了,他能感覺到生命和力量正從自己體內飛速流逝,死侍在墻壁上掙扎著狂扭,卻改變不了它已是強弩之末的事實。
然而諷刺的是,這只人頭蛇身的死侍背后的墻壁上正好繪制著古代人頭蛇身的先民狂舞舉著火把狂舞祭祀的畫面,青銅燭臺里的火光跳動,把死侍的身影映在影壁上,青銅燭臺就像是燃燒的火把,死侍的縮影和影壁里古代混血種高舉火焰的形象竟是完美的重合仿佛是壁畫里的景象穿越了幾千年的光陰,照射到現實里。
源稚生死死盯著被釘死在影壁上的死侍蛇影,尤其是影子與壁畫里的畫面重疊的部分,好像是被隱藏在血脈中、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牽引似的,不受控制地扭頭,視線匯聚在影壁里那道白色的、巨大的龍影身上源稚生好似看到了那只白色的巨龍從它的海底墓冢中高高騰起,夭矯的身影遮天蔽日,以神明的姿態重臨這個人世間,白色的龍影所過之處,無數蛇形的身影匍匐在地,潛龍嘯世,大地陸沉。
這種詭異的畫面讓源稚生頭皮發麻,巨大的恐懼在他的腦海中猛然炸開,源稚生不清楚這副畫面是源自于他血統與基因中的記憶,還是預示著不久后的未來一種沒來由的感覺告訴他,這副畫面也許是未來真實發生的某個片段,巨大的浩劫將在不日后降臨日本,與之相比,今天源氏重工里發生的事也許就是某種預兆,可如果把那場真正的災難比作一場巨大的漩渦,眼前的危機連一片水花都算不上。
“他奶奶的,你們一個個的都在發什么愣啊”愷撒的咆哮聲傳來,“電梯井里還有幾只死侍沒死透,貝塔,德爾塔,你們倆要是閑的沒事做就端起槍給它們補幾顆子彈行不行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些玩意恢復力有多么恐怖,等它們緩過來又是一大麻煩”
源稚生被愷撒的咆哮聲震得回過神來,他發現那只被自己釘死在影壁上的死侍已經一動不動了,源稚生一邊警惕這種狡猾的生物裝死偷襲,一邊上前查看,發現這只怪物的的確確已經斷絕了氣息,他拔出自己的蜘蛛切,死侍巨大的身體轟然倒下。
源稚生扭頭朝愷撒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見愷撒用狄克推多的刀鋒狠狠地劈掉第二只死侍整個頭顱的一刻。
初見時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形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此時的愷撒用鼻子和嘴巴狠狠地喘著粗氣,身上遍布淤青和傷口有之前和源稚生對打留下的,也有和死侍的交戰中負傷的紅色和黑色的血跡混雜在一起,將他的外套和襯里蝕出一團團漆黑的破洞,燦金又通紅的瞳孔將他的表情襯得狼狽又猙獰,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的惡鬼群里殺出一條生路的兇神。
源稚生端著5沖鋒槍往電梯井的走去,他向下望去,原本躲在鋼梁下那幾只重傷瀕死的死侍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傷得太重,以至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跌落電梯井底,還是被槍林彈雨打怕了,逃到看不見的地方躲了起來。
忽然的,源稚生嗅到了從電梯井下方飄上來的一陣濃烈的的血腥味,像是有幾百個盛滿鮮血的桶被同時打翻了,味道刺鼻又嗆人。
伴隨著血腥味的是令人牙酸的
金屬摩擦聲,不是一道,而是幾十乃至上百道,就像是黑暗中藏著一面巨大的金屬墻壁,墻后是無數的猛獸和惡鬼用堅硬的利爪刮擦著墻板。
“轟隆”的一聲爆響,電梯井下方某一樓的電梯外門被破開了,巨大的黑影從門里鉆出,一只接一只,它們抬起頭懸掛在鋼鐵的橫梁和鋼質的繩索上,紛紛抬起頭來,仰望源稚生他們所在的影壁層,瞳孔冒著瘆人的光,它們的嘴里還在咀嚼著什么似乎是人類的斷肢,鮮血順著它們的嘴角緩緩流淌,刺鼻的血腥味就是從它們的口中散發出來的。
光是這副場景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然而這還不是全部,第一波死侍冒出頭后,“轟隆隆”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越來越多樓層的電梯外門被突破了,黑影爭相鉆進電梯井里,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電梯井,一雙雙朝上仰望的眼睛里冒著幽金色的光。
就像探險者進入古老的山洞的深處,驀然抬頭,看到頭頂的黑暗里,無數未知的生物倒掉著,用冒著幽幽亮光的眼睛獰望著他任何人看到這副場景都會心臟驟停的吧
愷撒來到了源稚生身邊,他同樣看到了這副地獄般的畫面,臉色瞬間沉寂下來“見鬼,這情況看起來真糟糕,加特林被那只該死的死侍弄壞了,適配的子彈也沒了,我們最有力的武器不起作用,很難把戰線壓制在電梯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