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沒有任何人聲回應愷撒,好像楚子航已經被那座死侍堆積而成的“蛇山”給吞噬了,地獄般的景象里,愷撒幾乎看不到一絲生機。
愷撒心底一沉,他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他不禁在心里埋怨他們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作為組長的他應該更果決一點,讓楚子航釋放“君焰”的時間應該更靠前才對他們不應該等到源稚生發出信號再開始突圍,那時候死侍已經貼身包圍了上來,致命的爪牙已經逼近到了他們的眼前。
而楚子航釋放“君焰”是需要準備時間的,就像賽車的發動機需要預熱一樣,“君焰”的威力越大,需要積攢熱量的時間就越久。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戰場里,每一分每一秒的猶豫都很可能會造成致命的后果,而“君焰”漫長的預熱狀態時間已經足夠這密密麻麻的死侍群把楚子航分尸成一百份碎片了
愷撒深吸一口氣,眼底跳動著憤怒與絕寂的火焰,如果楚子航真的不幸喪生在這里,加圖索世代相傳的驕傲也不允許身為組長的他茍且逃命,不然他都沒有臉面回到卡塞爾學院去,更沒有臉面面對學生會和獅心會的諸位
愷撒對鐮鼬之王發出命令,巨大的鐮鼬之王帶著愷撒朝下方的死侍群中降落而去愷撒準備孤注一擲,燃燒體內的龍血以嘗試再一度推進“暴血”的級數,用性命和這些該死的怪物們玉石俱焚
但還沒等愷撒燃燒血液降落地面,他和鐮鼬之王就雙雙被一股無比灼人的熱浪逼退了不僅是他們,小山般的蛇群也開始躁動地狂扭,原本撲疊在一起的怪物們就像是被放在油鍋里煎烤似的,一個個發出刺耳又歇斯底里的嘶嚎,那聲音讓人骨頭發寒這些死侍就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令它們靈魂顫栗的東西,竟然瘋狂地朝“蛇山”的反方向四散竄逃。
一團黑色的氣流從死侍群中滲透出來,氣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來,攜帶著奇高的溫度,來不及逃走的死侍被那股黑色的氣流包裹住,鱗片、乃至銅筋鐵骨都被焚燼消融了,就連整片空間都仿佛被黑色氣流的高溫給焚燒到坍塌。
這是“君焰”被極度壓縮凝聚的狀態,黑色的氣流其實是燃燒的火焰,被黑焰包裹的空間中央的溫度高達幾千攝氏度,甚至能和太陽表層的溫度媲擬,但如此的高溫,熱量卻沒有絲毫的外泄,就像是空間里憑空出現了一個噬命的黑洞。
黑色氣流的正中央,一道黑色的人影在那里顯現赫然便是之前被死侍群包裹的楚子航
楚子航的雙目是比愷撒更耀眼奪目的赤金色,他被死侍啃咬撕扯得遍體鱗傷的身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修復著,黑色和紅色的血跡被他周圍的高溫迅速蒸發成看不見的霧氣,彌散在空氣里這一層的空氣變得更加腥臭了,像是被尸油和尸蠟浸滿的停尸場。
嬰兒啼哭般的尖叫聲不絕于耳,更多的死侍拼了命似的遠離那團詭異的黑色氣流和那個詭異的人影但是下一刻那片黑色的氣團無聲地碎裂開了,逼人的熱浪席卷開來,爆發出如太陽耀斑般耀眼的巨型火焰龍卷,還沒來得及逃遠的死侍群幾乎全部都被這股炙熱刺眼的火幕龍卷給吞噬了。
火幕覆蓋了整個影壁層的甬道長廊,龍卷狀的火焰沖擊波撞擊著楚子航身邊所有的死侍,將死侍推著朝影壁層的深處轟去。
驚人的熱量在影壁層的四壁反復回蕩,愷撒和鐮鼬之王的身影被灼熱的熱浪逼退到一側的墻壁上。
這一層所有的壁畫都在頃刻之間被燒毀了,鐵黑的神龕被燒得通紅直至熔化,巨大的雕像化作一團團灼目的烈火下墜,那些珍貴的、獨一無二的千年古物被君王的火焰掠過,它們的壽命到這一天為止了,石壁和
文物全在幾秒鐘之內全部湮滅成了看不見的塵埃。
哪怕愷撒開啟了二度暴血,哪怕他的位置并沒有處在“君焰”爆發的中央,受到的只是火焰龍卷經過反射后的余威,可他的肉身受到的傷害卻依舊是毀滅性的鐮鼬之王被熱浪席卷過后,化作虛影消散在空氣中,愷撒則被爆炸卷起的氣浪轟退到墻壁的角落里。
他的面部和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都被高溫灼傷了,英俊的面部脫落下層層表皮,露出淋漓的血肉。
愷撒的皮膚一邊被灼落又一邊迅速地新生恢復,皮膚撕裂的痛楚和血肉再生的奇癢同時發生在他全身的表皮處,這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愷撒卻死死咬著牙齒強撐著隱忍著,一聲不吭,牙根都被他咬得滲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