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你還可以再不要臉一點么”上杉越的眉峰被昂熱氣到高高翹著,簡直要怒發沖冠了。
“可以啊,那我不要兩條街外的威士忌了。”昂熱微微一笑,“我忽然想喝你們日本最最頂級的清酒高木酒造十四代了,就拜托你去銀座的商務區幫我帶一瓶回來吧,等你帶回了高木酒造十四代,我們邊喝邊談。”
“你還真敢張口啊你知道高木酒造十四代現在多少錢一瓶么三十五萬日元整整三十五萬日元啊”上杉越把食臺拍得“砰砰”響。
“三十五萬日元,我記得六十多年前你隨手打賞歌伎都不止這個數吧,并且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么夸張的通貨膨脹。”昂熱澹澹的說,“三十五萬日元而已,折合成美金也才三千不到,你一個曾經的黑道至尊,別這么小氣,三十五萬日元一瓶的酒好像能要了你的命似的。”
“你這種上流社會的資本家還真是不懂人間疾苦,三十五萬日元就是要我的命啊”
“曾經我作為黑道至尊的時候的確揮霍無度,但我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拉面師傅,你知道對于一個普通的拉面師傅來說,三十五萬日元意味著什么嗎”上杉越掰著手指頭給昂熱算,“哪怕是我不吃不喝不買盜版色情dv,三十五萬日元對一個擺宵夜攤的拉面師傅來說也要攢上整整兩個月,要是算上日常開銷我至少要攢整整一年整整一年的血汗錢啊,那都是我一根拉面一根拉面抻出來的,你好意思開口么你昂熱”
“既然你把自己描述得這么可憐,我也不是沒有同情心的人,那還是威士忌吧。”昂熱隨意地說,“興許我喝得開心了,也就不和你那些不懂事的子孫后輩們計較了。”
“你還是和他們計較吧,反正我早就看那些家伙不順眼了,要殺要剮都隨你便。”上杉越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笑,看起來他徹底破罐破摔了,“總之要酒沒有,要命滿大街都是,你盡管看著殺。”
“歲月還真是可怕的東西,把一個滿心傲氣的皇帝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個無賴。”昂熱坐回原位,長吁短嘆。
“誰才是無賴啊昂熱我告訴你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上杉越簡直怒不可遏,“我好好賣我的拉面,是你忽然開著你騷包的瑪莎拉蒂跑車過來騷擾我,不僅趕走了我的客人,還把我釀造的清酒都喝光了”
“現在你吃著我給你煮的免費拉面,還要呼來喝去的叫我給你去買酒不給你買酒就要把我的家族殺到斷子絕孫,有你這么不要臉的人么希特勒都沒你殘暴”上杉越簡直要被昂熱這個老混蛋氣到抓狂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喝酒的事就放在所有麻煩事都塵埃落定之后再說。”昂熱擺擺手,忽然正色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在情況發展到不可控那一步之前用盡可能最小的代價解決這次的事件。”
“如果有你的幫助,事情也許能解決得很順利,你的家族不必傷筋動骨,我的學生們也可以安全撤離日本。”昂熱話鋒一轉,“但如果你不肯幫我,那我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寧可錯殺一萬,我也不會放過一個,哪怕消滅全部的八家我也會把神給殺死我保證我說的一句假話都沒有,你知道的,我是個復仇者,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你說要滅了八家就不會只滅七家,你一定會把你的想法和準則都貫徹,你就是這么固執的人。”上杉越深深嘆了口氣,低聲說,“但我不是,我不想向誰復仇,也不想死守著至高的地位不挪屁股,不然我也不會混日子一混就是六十多年。”
“說實話,神實在想要毀滅這個世界就讓她毀滅吧,我們原本就是由神創造的,最終被神毀滅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我們來的時候沒有帶給這個世界什么東西,死了也理所當然什么都帶不走,這就是自然的法則。”上杉越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就像上帝最虔誠的信徒。
“真是悲觀的言論啊,這話的確像是一個經常聽教堂神社的神棍們念叨那些神神叨叨的言論的家伙會說出來的。”昂熱深深感慨,“我們都是看似掌握著世界的權柄、實際上卻孑然一身的人,可最后我們好像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