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重工,比鐵穹神殿更深的深處。
源稚生站在一間漆黑的暗室里,身旁的烏鴉和夜叉用強光手電筒在屋子里一寸寸掃過,源稚生的視線隨著被慘白的光圈照亮的位置移動,他額頭兩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動,嵴背忍不住的發寒,就像有無數條蜈蚣從他的背后爬過。
房間里,好幾架鋼鐵的手術臺在房間的中樣并列擺成一排,這些手術臺的長度都超規格的大,大概是為了解剖死侍而特意準備的。
染血的白色床單在角落里堆成小山,銹跡斑駁的刀具和醫用手套擱置在操作臺上,巨型剔骨刀和縫合身體用的針線纏繞在一起,天花板上一條接一條的粗壯鋼索垂落到離地兩米的高度,黑色的殘軀斷臂和鱗片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異常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暈頭轉向這間屋子簡直就像是器官販賣組織的大本營和古代刑房的結合體。
這間屋子位于鐵穹神殿另一側的下方,是櫻通過忍者的偵查技能找到了鐵穹神殿的墻壁后面有一塊中空的區域,通過暗門抵達那片與巖流研究所僅有一墻之隔的區域后,映入眼簾的是一部隱藏式的巨大電梯,電梯沒有按鈕也沒有任何的標識,源稚生甚至都不知道源氏重工的地底還有這么一部電梯的存在,等源稚生四人盡數走進電梯后,電梯就開始下降,最后抵達了一扇加固加厚的氣密門。
氣密門已經被撕裂了,上面遍布猙獰交錯的爪痕和粘稠的液體,看來是被死侍群強行破開的,這扇氣密門存在的意義也許根本就不是困住死侍,而是抵擋誤入這片區域的人,以免有某個誤入者窺探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原本以為我們審訊逼供的暗室已經夠血腥夠暴力了,現在看來,和這間屋子的主人相比充其量也能算是國中生級別的過家家。”夜叉看著滿屋子遍地的狼藉,感慨道,“這里才是真正地獄般的血腥景象。”
“想不到家族的高層里藏著比我們這些變態還變態的變態”烏鴉也忍不住感喟道,“以后審訊和綁架的工作不用我們來做了,就讓這間屋子的主人來做,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半個小時之內保管也要吐出真話”
“閉嘴”源稚生冷冷地呵斥道,他瞇眼望向這間漆黑房間的深處,手指向一處,“烏鴉,把手電筒的光圈對準屋子后面那一側墻壁。”
“得咧,老大。”烏鴉哪怕被源稚生斥責也絲毫不惱,他把手電筒的光圈擴到最寬,朝源稚生手指的方向照去。
強光照到了什么能夠反射光線的東西,刺眼的光斑晃得人眼睛生疼,源稚生卻逆著光線直直望向前方,目不轉睛。
那是一堵厚重的玻璃幕墻,墻壁上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整面玻璃幕墻幾乎都已經坍塌了,從玻璃儲水箱里傾瀉出的水流順著這間屋子的排水口快速的淌著,但地上仍有漫過鞋底的積水。
透明的水里透著似有似無的猩紅之意,幾具被撕碎的死侍殘骸堵在排水口的位置,導致積水無法迅速排凈源稚生的眼皮跳了跳,因為他看到堆積在排水口的似乎不只是殘骸。
源稚生揮了揮手,示意夜叉幾人跟上,櫻攙扶著他的肩膀來到排水口的位置。
這一次眾人都看清了,在手電筒慘白的燈光下,一只腹部臃腫鼓脹的女性死侍的長尾正在緩緩抽動,它的四肢都沒有了,顯然是已經被吃掉了,大概是因為這只死侍正處在孕期,它的肚子、軀干還有腦袋被完整的留了下來。
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只懷了孕的女性死侍肚子上鼓起的皮正在一凸一凹地蠕動,顯然這只死侍肚子里的東西也還活著,并且即將孵化。
在源稚生四人的注視下,一對漆黑的利爪撕開了這只孕婦死侍的肚皮,就像是一場從肚子內部向外進行的剖腹產,如幼蛇般的生物從母體的腹中鉆了出來。
它的體長大概有人類新生嬰兒的三倍大小,渾身長著初生的澹青色鱗片,骨爪卻已經異常鋒利了,身上的肌肉也已經發育成型血脈突張,它的嘶叫聲介乎于娃娃魚的尖細和勐獸的怒音之間,這只蛇狀生物用那對狹長的雙眼在黑暗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可以透過眼皮的縫隙看到它的眼童是詭異的暗金色然后這只初生的蛇形死侍做出了一個令源稚生四人都頭皮發麻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