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無法理解,上一秒愷撒的表情還是發動圣戰的裁決官,下一秒他就又變回了那個愛吐槽的貴公子,不僅把路明非給批評了一番,順帶著把楚子航也給罵了。
“楚子航是殺胚不是紳士,不懂我的意思我能理解,但你怎么還不懂呢”愷撒像是沒聽到楚子航的警告似的,他滿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路明非說,“你剛才都說了這么多,我完全贊同啊,我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同路人,能夠理解男性拼死也要保護女性的高貴精神。”
“你給路明非講道理時就一定要把我帶上么非要踩一捧一”楚子航被愷撒三番兩次拉踩,明顯有些怒了,他怒懟愷撒,“男性拼死也要保護女性的高貴精神你分清楚了么到底是你們貴公子虛偽的紳士風度還是為了你們追逐女人的動物沖動”
“這兩者有什么區別么不論是貴公子虛偽的紳士風度,還是追逐漂亮女人的動物沖動,說到底,保護女性就是我的正義啊。”愷撒聳了聳肩膀,“為了一個女孩讓一座城市的人冒險陪葬,這么說起來的話確實很不劃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是一筆賠本買賣,可是怎么辦呢在真正貴族的眼里,女孩不是商品啊,不是商品就不能買賣和交易,所以就不存在劃不劃算、值不值得。”
“別說是一座城市了,即便天平的另一邊是全人類,我也沒辦法以犧牲一個女孩這樣的代價保護那些愚蠢的人類,因為我的正義絕不允許這種該死的犧牲。”愷撒看了看繪梨衣的方向,低聲說,“你可以說我的正義虛偽,也可以說我的正義愚蠢,但這就是愷撒加圖索的正義,如果違背了我的正義,現在你們眼前的愷撒加圖索就不存在了。”
“老大”路明非看著義正辭嚴的愷撒,失神的喃喃著,似乎是想不到愷撒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少來,我可沒有在和你搞煽情的那一套,我只是在貫徹我的正義罷了。”愷撒擺擺手,“正義從不是某種死板的教條,我從來就沒有覺得秘黨那套趕盡殺絕的做法是正義的,如果我完全站在秘黨那一邊,我從一開始就不會幫楚子航和夏彌他們兩個作偽證。”
“你該不會以為我包庇楚子航真的是因為學院還你人情吧”愷撒朝路明非笑笑,伸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我既然愿意包庇楚子航和夏彌,沒道理不愿意包庇你和上杉家主。”
提起自己和夏彌的事,楚子航對愷撒的怒意瞬間消散不見不能說消散,準確來說應該是氣焰全無。
楚子航很少像這樣氣短,但他和夏彌的事能夠順利解決,很大程度上的確是仰仗愷撒的仗義執言,無關乎愷撒計不計較這些恩惠,也無關乎愷撒幫他的目的是不是想要還補路明非的人情,但楚子航自知這件事上自己欠下了愷撒天大的人情,相比起來不論是愷撒的調侃還是拉踩根本就不算什么。
“確實就像愷撒說的,我不懂什么是紳士,也不理解他那種貴族式的正義,如果按照我原本的判斷,上杉家主的危險性和不可控性實在太高了,她一個人甚至比整個蛇歧八家還要更加棘手。”楚子航隨即搖了搖頭,“但我根本沒資格決定上杉家主的歸屬和去留,因為當初我自己也做下了一個自私的決定,上杉家主的命運應該由她自己來決定,這是她生而為人的自由。”
“師兄”路明非望向楚子航,楚子航說出這番話時滿臉認真。
“你喊我師兄,可一直以來其實都是你幫我比較多。”楚子航也伸出手,拍了拍路明非另一側肩膀,“我是先認識你,之后才加入的卡塞爾學院,如果因為秘黨不認可上杉家主,導致你脫離秘黨的話,那我也跟你一起脫離秘黨,歸根結底,我和夏彌的事其實本就已經違背了秘黨的原則。”
路明非看了看楚子航,又看了看愷撒,他張了張嘴,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覺得胸口暖暖的,像被一股溫潤的暖流浸過。
“別看我,包庇你們幾個已經是我正義的底線了,我是不會跟著你們一起脫離秘黨的。”愷撒擺擺手,“不過我已經可以想象到,如果你們幾個真有宣布脫離秘黨的那天,校長他老人家也許會惋惜,但不至于惋惜到捶胸頓足,可古德里安教授多半眼睛都要哭瞎吧,施耐德教授也是,他本就千瘡百孔的肺部也許也會氣炸。”
路明非想了想,忍不住偷笑兩下,因為事實的確是如同愷撒說的這樣,他知道古德里安教授有多欣賞他,路明非都能想象到,如果他真有脫離秘黨的一天,古德里安教授大概會是一副死了老婆還不相信老婆已經死了的表情,對著他的老友曼施坦因教授喃喃著“明非丟了明非怎么會丟了呢明非真丟了我可怎么活啊”
說起來古德里安那老頭對他真心不錯,雖說有看重他“s”的血統、為了自己終生榮譽教授稱號的因素在,但哪怕是對于故事里那個一事無成的衰仔,那老頭打從一開始也對他也絕對抱有真實的感情,而且說實話,夢境的故事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相信他路明非有著超越常人的屠龍天賦,如果說昂熱校長從一開始篤定路明非的“s”天賦情有可原,因為昂熱校長對自己的父母很了解,而且也許也知道一些自己的來歷,可古德里安教授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卻從始至終卻一直無條件的支持、力挺且包庇路明非,這讓路明非內心也頗為感動。
面前愷撒和楚子航的態度也讓路明非感動,路明非看著愷撒和楚子航的臉,正當他在醞釀感謝的說辭準備感動一番的時候,愷撒忽然摟住路明非的肩膀,用手臂勾住路明非的腦袋抵在他的下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