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臂從大臂處斷開,斷面平滑如鏡,粘稠的黑血從斷口中不斷滲出。
一瞬間,真正意義上的一個瞬間,僅僅剎那的時間里,他的手臂就被路明非給斬斷了,他甚至沒能反應到路明非的出刀,對方顯然擁有比他更快的疾速。
王將的斷臂在路明非的腳下,斷臂的手掌里還死死地攥著其中一只黑色的木梆子,王將死死盯著那只梆子,眼神閃爍,似乎想要伺機而動奪回這只梆子。
可就在他剛準備行動時,路明非忽然踏出步伐,一腳把那只黑色的梆子連同他的斷臂一起踩碎。
王將的身形僵了僵,他看著路明非,他一直以為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獵捕戰,他是獵手,而對方是獵物,他擁有著那對能控制上杉繪梨衣的命脈的梆子,還有整個猛鬼眾能供他驅使,對于他來說這就是一場我追你逃的游戲而已,但此刻他似乎終于意識到他錯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獵手,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從始至終都弄反了這場追逐游戲中心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雙方身份。
路明非的體內擁有著壓倒性的實力,并且那家伙從一開始就知道梆子聲能操縱繪梨衣的事,從一開始他就準備好了應對策略這家伙,從始至終都在戲耍他
王將忽然扭頭閃身,毫無征兆地逃竄離去,身影在一輛輛報廢的轎車中穿梭,暴雨砸在汽車金屬外殼上的聲音掩蓋了他的腳步聲,這是他當機立斷能做出的最優的選擇,他用梆子聲成功讓路明非陷入了疑似失控的狀態,可他根本控制不了這個狀態下的路明非。
面對這個力量、速度還有恢復能力都全面碾壓他的怪物,逃走尋找時機是唯一能做的事,正面對抗只會是死路一條
暴雨越下越大,把整個世界都淋得晦暗,那些轎車上燃燒的火焰早已被大雨澆滅,只剩下一臺臺焦黑的車架堆積在公路上。
路明非沒有像王將一樣穿梭在這些空殼子之間尋找對方的身影,哪怕大雨遮蓋了空氣中的氣味,但他仍然能察覺到對方危險的氣息在報廢的車架間閃過,就像一片森林中最強大的捕獵者能憑借直覺敏銳的感應到具有威脅性的敵人進入到了自己地盤領域的范圍。
路明非扭頭朝一個方向筆直走去,剛開始緩緩邁開步伐,漸漸的開始奔跑起來,路上攔在他面前的那些報廢的車架都被他隨手斬斷,直到來到了一輛三菱ncerevo跑車的面前,王將忽然從三菱跑車的后方現出身形。
王將用單臂將跑車掀翻,沉重的車身朝路明非的頭頂碾壓而去。
王將等待著路明非用手中的觀世正宗斬開跑車的那一刻,他會抓準那個時機,像是路明非殺死吉北太郎一樣,用剩下的那條手臂在一瞬間洞穿路明非的胸口。
不論對方是怎樣的怪物,在被掏出心臟、看著自己心臟被生生捏碎的那一刻,臉上必然都無法保持像現在的冷漠與高傲。
王將蓄勢待發,但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因為路明非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面對迎頭砸下的三菱跑車,路明非并沒有用手中的觀世正宗將車身切開,而是抬腿狠狠地將這輛跑車踹開,與此同時,將手里的觀世正宗像是標槍一樣,用力朝王將的方向擲出。
三菱跑車被路明非踹了一腳,卻像是被炮彈擊中了,摩擦著街面滑行,蹭出一路的火花,直到撞上其他的車架才停下。
就在王將愣神的片刻,他的胸口被觀世正宗精準的命中,巨力攜帶著他的身體后掠,觀世正宗的刀尖筆直地刺入一輛雷克薩斯轎車的車身中,王將的身子被死死釘在車門上。
王將剛要起身,一只腳就狠狠地踩在他的脖頸上,路明非的鞋底死死地碾著王將的喉管,那簡直是如同洪荒巨獸般的力量,任憑王將如何掙扎也掙脫不了路明非鐵牢般的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