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譏誚最嘲弄的言語諷刺他,極盡尖刻之能事,我就像一個已經輸光了籌碼的爛賭棍,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所以無所謂失去。”路明非的眼底燃起熊熊火光,語氣斬釘截鐵,“我要把那個踩著我的朋友和喜歡我的女孩的累累尸骨而獲得力量的混蛋,從他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拉下來,我要親手將我的仇人送進深淵”
“我們拼殺,我們撕咬,沒有言靈的力量也沒有花哨的招式,怪物之間的戰爭永遠是刀刀見血的”路明非低聲說,“我的力量漸漸消散,落入了劣勢,赫爾佐格更加猖狂了,他覺得殺死我志在必得。”
“可是赫爾佐格忘記了,哪怕他空有力量,他那怪物的身軀下依然藏著一顆怯懦的人類之心。”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可我從里到外都是真正的怪物,我雖然是個慫貨,和慫貨一旦發起狠來不計得失也不計后果,赫爾佐格喚醒了我內心深處沉睡的怪物他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我用盡我最后的力氣,帶著赫爾佐格往高空飛去,一萬米、兩萬米、三萬米”路明非描述著夢境的故事里那場終極的戰爭,“直到日本島在我們的翅翼下變得如同米粒般渺小,我們所在的高度連氧氣都呼吸不到了,我的雙拳重重地錘擊在赫爾佐格的胸膛上,然后無力地往下方墜落。”
“赫爾佐格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樣做,他認為我的最后一搏和垂死掙扎都是徒勞。”路明非輕蔑的笑,“但下一秒他就體驗到了什么是地獄”
“加圖索家的天基動能武器從天而降,精準的落在了他的頭頂,赫爾佐格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把他送到那個高度,那是因為我一直等待著這個時刻。”路明非語氣疾快地說,“近地軌道上的天巡者就在此刻到達東京的上空,空域完全籠罩了赫爾佐格,那種恐怖的加速度下,他避無可避”
“密集的金屬打擊網下狠狠擊打赫爾佐格的身軀上,即便是他費盡心思得到的龍類的軀體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爆炸性的傷害,赫爾佐格的脊椎一寸寸的炸開,鋼鐵般的肌肉被撕裂,堅硬的龍骨被焚燒成焦灰,磅礴的重力壓著赫爾佐格往地面墜去。”路明非講述著一代梟雄最終的結局,“他尖叫,他嘶吼,但都無濟于事,他的殘軀墜入了日本海,赫爾佐格的體力早就在和我的戰斗中被消耗了大半,在達摩克利斯之劍那種核彈級別的轟擊下,即便是所謂的神也該化為齏粉”
“他死了么”繪梨衣一直不忍打斷路明非的話,所以在路明非講了這么多后,繪梨衣才提問。
“死了,赫爾佐格死的不能再死,我為源稚生源稚女,也為繪梨衣你報了仇。”路明非的聲音嘶啞,“但哪怕殺死了赫爾佐格,我的內心也沒有一絲快意,報仇永遠是世上最無用的事,讓你悔恨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哪怕擁有了復仇的能力也會讓你悔不該當初。”
路明非已經沒有流淚了,因為他的眼淚已經流干了,可他的表情看起來依然那么那么傷心,兩道深深的的淚痕就像刻印在了他的臉龐上一樣。
“一切都平息后,我和師兄還有老大回到了高天原,因為我的首夜秀還沒有完成。”路明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首夜秀對一名合格的牛郎來說就是魚躍龍門的過程,不跨過八百花票的門檻,牛郎的生涯就永遠是不完整的。”
“那天來了很多客人,高天原人滿為患,盛況空前,政界的、商界則、演藝圈的所有曾光顧過高天原的熟客都來捧場了但不是捧我的場,而是捧其他的客人和師兄、老大他們的場。”路明非自嘲的笑笑,“我仍然是牛郎界那個寂寂無名的小卒可就是這么個最普通、做不起眼的牛郎新人,卻在那天創造了高天原花票數量的歷史。”
“師兄和老大上臺幫我表演,那既是我的首頁秀又是我們的告別秀,表演結束后,我們就要永久的告別牛郎這個圈子了。”路明非說,“師兄吹起了很久都沒練的薩克斯,老大優雅地彈鋼琴,我負責唱歌,他們的表演都很完美,我是唯一的瑕疵,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賣我面子,我看著寥寥無幾的花票,腳趾都要尷尬的在臺上摳出一棟法式別墅來。”
“最后店長出現了,他頂著尚未痊愈的重傷來幫我公布我最終的得票數,店長睥睨全場,以揭幕奧斯卡大獎的語氣宣讀我的票數。”路明非說,“我最后的的花票數量是三百二十張,離八百張發票遙遙無期,這其中絕大部分還都是同情票,這個數字意味著不及格,我離一個真正稱職的牛郎還差很遠,我當時覺得丟人死了,這簡直是公開處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就在這時候,店長忽然正色起來,他公布了我合格了,從今天起,高天原的sakura成為一名正式的牛郎,我心說三百二十張花票怎么是合格呢,這連八百張的一半都不到,店長斷了手臂難不成還傷到了腦子的神經么”路明非的聲音又開始抽噎起來,“店長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西裝口袋里抽出一張支票,一張罕見的大額支票,面額一億日圓的支票,換算成花票有整整十萬張所以我最終的票其實是十萬零三百二十張”
“店長告訴我說幾個月前一個漂亮的女孩找到了高天原,她不會說話,來店里找sakura,店長說牛郎是不允許私下會客的,如果支持sakura可以買花票支持他,女孩一口氣簽下了一億日圓的支票是蛇歧八家的支票,簽下支票的人就是繪梨衣。”
路明非看著繪梨衣,無聲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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